12月24日上午，十四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举行联组会议，就节约能源法执法检查报告进行专题询问。
国务院高度重视这次专题询问，国务院副总理何立峰代表国务院出席会议。
到会的国务院有关部门负责同志有：
国家发展改革委主任郑栅洁
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李乐成
财政部部长蓝佛安
住房城乡建设部部长倪虹
交通运输部部长刘伟
国务院国资委主任张玉卓
市场监管总局局长罗文
国管局局长王永红
国务院副秘书长徐守本
根据法律规定，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围绕关系改革发展稳定大局和群众切身利益、社会普遍关注的重大问题，可以召开全体会议、联组会议或者分组会议，进行专题询问。本级人民政府及其有关部门、监察委员会、人民法院或者人民检察院的负责人应当到会，听取意见，回答询问。
根据本次专题询问安排，询问人提问时间不超过3分钟。由一个部门回答的，时间不超过8分钟，补充回答时不超过3分钟；由多个部门分别回答的，每个部门回答时间不超过4分钟。
不该上的项目坚决不上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朱明春第一个发言询问。
他提到，一些地方高耗能高排放项目投资冲动有所抬头，对淘汰制度的执行情况、强制性能耗限额执行情况，缺乏跟踪监督，对“两高”项目以及重复投资项目的盲目发展制约不足，对节能违法行为也有执法不严的情况，节能执法力量力度偏弱。
“我的问题是在建立和完善‘碳排放双控’制度的过程中，如何正确认识节能工作的重要作用，如何更好地统筹节能工作和降碳工作？”
郑栅洁说，统筹做好节能降碳工作，是提升经济发展质效的有效抓手，有利于倒逼企业提升资源能源利用效率，促进整个宏观产业结构优化，推动我国产业体系从中低端向中高端迈进。
“大家知道我们现在石油外采率大概70%，天然气外采率大概40%。需求侧管理可抑制能源不合理消费，缓解国内能源供需缺口的压力。节能每多做一分，能源安全也就能增加一分。”
他还提到，能源活动碳排放占所有碳排放比重达到约90%，减少一吨标准煤相当于减少两吨多碳排放，所以抓节能实际上也是抓降碳。
在谈到下一步工作时，郑栅洁说，将降存量、控增量、抓落实。
他提到，聚焦工业、建筑、交通，还有算力设施，淘汰落后产能，深挖节能降碳潜力，助力企业提质降本降碳。将严格落实节能审查和碳排放评价制度，从源头上强化“两高”项目管控，不该上的项目坚决不上。
将节能和降碳要求纳入“十五五”规划《纲要》、相关专项规划和年度计划。分层分级、分类分业做好工作，明确目标任务，将能耗强度、碳排放强度，还有碳排放总量等指标，一体纳入“双碳”评价考核，压实各方责任。
进一步加强工业节能监察执法
自2018年机构改革以来，节能监察机构普遍存在着撤并、划转的情况，节能监察执法人员流失较多，专业化、技术化的水平不高，执法力量减弱。各地节能监察执法机构在执法能力、执法标准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极大影响了法律的整体实施效果。
全国人大社会建设委员会委员周佑勇说，“下一步在加强节能监察执法、健全节能监察监督管理体制机制方面，有哪些改革举措？”
李乐成提到，近年来，各地方各部门对节能监察工作非常重视和支持。但是在工作当中，也还存在一些问题和不足，特别是节能监察领域的一些制度机制，还不能够适应从能耗双控向碳排放双控转型的新要求。
“周委员刚才提出的问题，有客观的因素，但是主观上也需要我们进一步努力，相信通过积极作为，能够有效缓解和解决这些困难和问题。”
下一步，工信部将进一步加强工业节能监察执法。
他提到，将突出制度机制创新和能力提升。加快工业节能管理办法等部门规章的修订。根据技术进步情况，适时提高重点行业节能降碳相关标准要求，及时制定算力设施等新兴领域的相关标准。
“工业节能监察是个技术活，要进一步加强能力建设和人员培训，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开展节能监察标准规范等业务培训，做好技术支撑。”
他还提到，突出执法效能提升，“针对主要耗能行业，或者是高耗能行业比较集中的、碳排放管控难度比较大的重点地区，加大专项工业节能监察力度”“今年我们首次将多晶硅行业纳入监察范围，促进光伏低效产能节能降碳改造，取得了初步成效。”
优化完善居民阶梯电价制度
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委员蔡玲发言，“请问国务院有关部门，居民阶梯电价在如何兼顾保障民生和节约能源方面，在激励节约能源方面做了哪些成效工作，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下一步具体改进的措施？”
“家家户户、各行各业都离不开电，电价水平高低也直接关系到企业成本和家庭支出。”郑栅洁说。
他介绍，从目前我们国家用电结构看，大致比例是，居民用电量占20%，工商业用电量占77%，农业用电量占3%。现在实行的电价分三类，最低的是农业用电，第二是居民用电，第三是工商业用电。居民电价长期低于供电成本，等于是工商业在交叉补贴居民用电，这跟其他国家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来，我们逐步建立健全阶梯电价、差异化电价政策体系，就是要充分发挥价格杠杆的作用，让用电多的、能耗高的多付费，引导居民合理用电，推动企业节能降碳。”
他提到，2012年开始国家指导各地全面建立居民阶梯电价制度，将居民用电分为三档、电价逐档递增。起步阶段，一、二、三档的电量分别覆盖80%、15%、5%的居民家庭用电量，大部分是第一档；价格上，二档电价比一档要高5分钱、三档比一档高3毛钱，逐档提高，用的越多、价格越高。
“政策实施10多年来，居民电价总体水平一直是保持稳定的。总的看，这项制度实施以后，老百姓用电分阶梯、节能更用心了，既保障了基本用电，也促进了节约、抑制了浪费，效果应该说是明显的。”
但同时，这项制度执行中也有一些需要优化的地方。
“我们分析来看，就是居民电价水平多年来一直保持稳定，一、二档的电价普遍低于成本，就是刚才讲的交叉补贴。随着居民用电量的增加，工商用户承担的交叉补贴规模就会越来越大。同时，由于各档的电价价差还不够科学合理，引导节约用电的作用还需进一步提升。”
他说，下一步，我们还是要坚持公平负担的原则，优化完善居民阶梯电价制度，促进节约用电、合理用电。
持续推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
“对于一个人口大国，在城镇化发展过程中，通过科学规划布局，使我们的城市更加集约节约高效发展，这也是我们对人类的贡献。”倪虹在回答委员提问时说。
他提到，根据清华大学研究，城乡建设领域是碳排放的主要领域之一，主要包括3个方面：一个是建筑材料，也就是建造房子使用的钢材、水泥等材料生产过程的碳排放；另一个是建造过程的碳排放；还有一个是建筑和基础设施运行使用过程的碳排放。
倪虹说，我们根据这个情况，找准节能工作的重点。
第一，建筑材料生产过程中如何以更少的能耗，生产出更高强度的钢材、更高标号的水泥、更节能的玻璃等等，在这些方向上下功夫，可以有效降低建筑能耗。
第二，在建造过程中，我们通过装配式建造、工厂化生产等降低能耗。
第三，更重要的是建筑全生命周期使用过程中的节能。一方面是居民生活，比如照明、家电等设备节能。另一方面是房屋本体，通过提高保温隔热性能实现节能。
近年来，我们持续推动既有建筑节能改造，目前已累计改造30多亿平方米。改造后建筑室内温度冬季提高3-5℃、夏季降低1-3℃，既改善了居住舒适度，又显著降低了建筑运行的能耗。
货车是交通运输领域碳排放的大户
节约能源法规定，鼓励使用节能环保的交通工具。
“当前，制约新能源运输工具规模化发展还存在不少堵点卡点问题，特别是货车。”交通运输部部长刘伟在回答问题时提到。
他说，货车约占交通运输领域碳排放的40%，是交通运输领域碳排放的大户。现在看新能源重卡的应用还主要局限于100公里以内的短倒运输场景，干线运输发展还不充分，公路补能设施的网络布局还不完善，大功率的充电设施占比还比较低。
“在新能源车船推广上，短板是道路货运和内河水运，新能源运载工具发展还相对滞后，需要进一步加大力度。”
他说，下一步，将会同国家发展改革委等有关部门持续推动新能源运输装备规模化发展。
初步考虑：一是编制实施“十五五”绿色交通发展规划，推动绿色低碳交通基础设施建设，推广节能低碳交通运输工具，持续优化运输结构，确保到“十五五”末新能源清洁能源装备占比明显提升。
二是继续用好“两新”政策，实施好交通运输大规模设备更新“七大行动”，特别是要把新能源重卡规模化发展作为重点，制定推动新能源重卡规模化应用实施方案，完善保险、用地、用电等支持政策体系，降低其全生命周期成本。因为新能源重卡售价高于一般的燃油重卡，但是它全生命周期成本已经低于燃油重卡，有明显的经济优势，所以说出现爆发式增长也是这个原因。同时出台内河船舶绿色低碳转型的实施方案，推动电动船舶和甲醇、液化天然气动力船舶加快推广和应用。
三是实施好电动汽车充电设施服务能力“三年倍增”行动，提高大功率充电设施比例，建设一批跨区域的零碳运输通道。支持建设国际船舶绿色燃料加注中心，推动长江航运绿色通道建设。
四是进一步强化标准支撑。制定电动车船充换电等标准。强化技术创新，组织一批技术攻关，特别是推动加快拓展应用场景，推动甲醇、氨等绿色燃料在船舶领域的应用。
加快研制新兴产业标准
“AI、5G通信这些新兴产业、产品的技术创新不断加快，产业规模也在逐步扩大，这样就带来能源消耗快速增长，因此现在急需节能标准规范引领。”市场监管总局局长罗文说。
他提到，但是目前这些新兴产业产品基础研究相对薄弱，尤其是数据积累比较缺乏，导致能效测试方法跟不上，加上也缺少可以借鉴参考的国际国外标准，这些因素导致我们新兴产业领域标准短缺或空白。
他提到，要加快研制新兴产业标准，加强数据中心等新型基础设施，以及手机、光伏组件等产品节能标准预研，夯实数据基础，坚持急用先行，下达一批标准研制计划，发布一批重要标准。
“随着标准化改革深入推进，国家标准的研制周期已经从过去36个月缩短到现在的15个月，只要这个领域的标准成熟了，15个月就可以完成标准制定。国家标准制订包括项目提出、立项、起草、征求意见、技术审查、批准发布等6个环节，缩短到15个月。”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孟亚旭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