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7日，据公安部网安局官方微信消息，四川乐山公安网安部门日前查处一起假冒政府工作人员的身份骗取公民个人信息案件。北京青年报记者注意到，此前，多地警方曾发布过相关“村推”案件，案件显示，犯罪分子往往打着扫码送礼品、帮忙开通医保电子凭证等口号，获取村民信任，骗取村民个人信息后，用于注册账号，或者倒卖牟利，或者用于网络平台刷量控评，有的甚至用来实施电信诈骗活动。
“村推”团伙非法获取村民信息 抓获犯罪嫌疑人32人
2024年4月，四川乐山公安网安部门在工作中发现，网民辜某、李某通过网络大量发布“代实名注册”的服务广告，随即开展调查工作，同时经关联扩线，发现该团伙还存在“上游”和“下游”多条线的业务往来。经查，辜某、李某伙同他人在网络上大量收购实名网络账号，招募“村推”团队为其提供电话号码、验证码、身份证信息、人脸识别等资料进行网络账号实名认证服务，并高价转卖“上游”人员非法获利。
以苏某、许某为首的“村推”团伙，假扮当地工作人员，召集村民办理“业务”，在办理“业务”的过程中非法获取村民身份证信息、手机号、验证码，并通过人脸认证，实名注册网络支付结算类账号。通过专案组的寻线深挖，该犯罪团伙的上游源头，中间商人，下游“地推”团伙的组织架构、人员分工、犯罪手法等已全部浮出水面。专案组迅即开展收网工作，共抓获犯罪嫌疑人32人，摧毁侵犯公民个人信息工作室5个，地推团伙4个，共扣押电脑、手机等电子介质587余部，网络支付结算类账号1.2万余个，实名网络账号1万余个，涉案金额高达150余万元。
警方特别提醒中老年人，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的骗局，要加强防范意识，注重个人信息的保护，身份证、银行卡、个人资产信息等应妥善保管，不要轻易将手机交给他人操作，不要因蝇头小利而随意提供给他人，遇到特殊情况要多与子女沟通，遇到非法情况及时报警处理。全社会合力从源头遏制个人信息泄露，筑好个人信息安全的保护屏障。
“村推”常打着“激活医保电子凭证”名义非法获取村民信息
北青报记者查询发现，近年来，各地警方查处、发布多起“村推”案件，并多次发布提醒。在这些案件中，除了扫码领礼品，犯罪分子最常用的便是打着帮忙激活医保电子凭证等口号，非法获取村民信息。
在乐山警方侦办的“许某某等人侵犯公民个人信息案”中，犯罪嫌疑人纠集社会闲散人员组成“村推”团伙，假借下乡推广“电子医保卡”工作人员身份掩护进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犯罪活动。他们在四川乐山犍为、广元利州、遂宁射洪以及云南文山等地，以帮助他人下载注册国家医保APP为名，在当事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受害人手机注册网络账号，注册一个账号获利5-7元不等，共计获利约4万元。
山东网警2023年8月曾发布一起案例，该案中，犯罪分子到村里，见到老年人就热情地打招呼，并称医保部门开通了“手机视频办医保”服务，可以免费帮老人办理。看到来人如此热心，有需求的老人便拿出手机让他们进行操作。之后面对警方，三人交代了以帮忙办理“视频医保”为幌子，骗取村民个人信息进行贩卖的事实。
在湖北汉川人民检察院发布的一起案件中，“村推”团伙打着为农村免费激活电子医保卡的旗号，不到10天就骗取村民重要个人信息过万条。经查，该“村推”团伙主要组织者为熊某。熊某冒充甘肃省某传媒有限公司工作人员身份，称能免费帮助汉川市各乡镇村民激活医保电子凭证，并用该公司相关资质骗取了汉川市医保局的信任和支持。以熊某为首，徐某等3人为负责人，龚某等5人为小组长，肖某、刘某鑫、汪某智等19人为业务员的“村推”团伙，先后到7个乡镇的105个村进行“村推”。
“村推”非法获取村民信息后用于各种违法犯罪活动
各地警方发布的案例显示，在“村推”获取村民的个人信息后，犯罪分子便利用这些信息用于各类违法犯罪活动。
乐山警方办理的案件中，警方调查发现，该案犯罪团伙假借各种名目在农村开展“村推”犯罪活动，利用留守老人手机大量注册各类网络账号5万余个，涉及乐山、广元、遂宁、文山等地2.2万人，注册账号被用于电商平台刷量控评和倒卖牟利。
云南怒江警方2023年8月公布的一起案件中，警方在侦办一起涉嫌开设赌场案中，发现该犯罪团伙在大理州帮助村民激活电子医保期间，非法采集公民个人信息，并注册大量支付宝账户用于帮助境外网络赌博“跑分”洗钱犯罪。进一步工作发现，该团伙还在红河、文山、丽江等州、市利用同样手法非法采集大量公民个人信息。云南省公安厅网络安全保卫总队指导怒江公安机关成立“2.13”专案组，并组织丽江、西双版纳、红河等地网安部门开展案件侦查调查工作，查明一条组织严密、层级众多的犯罪团伙，该团伙获取有关部门授权，在帮助群众激活电子医保过程中，注册支付宝等网络账号，并贩卖给网络黑产犯罪团伙，进而用于帮助电信网络诈骗、网络赌博等违法犯罪。
汉川市检察院公布的案件显示，犯罪团伙在提供激活村民医保电子凭证服务的同时，暗中窃取村民手机号、身份证号码等发送到钉钉群，收取验证码转发给上线号商注册京东、微信、抖音、赞友商城等网络账号。注册成功后，该团伙以京东账号一个12元、微信账号一个30元、抖音账号一个12元、赞友商城账号一个22元的价格向他人出售，并按照层级获取相应比例的分成。
山东网警发布的案例中，办案民警介绍，“地推”人员之所以专门寻找农村老年人作为目标，就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信息以及手机号大多没有注册过购物平台或社交平台的账号。部分“薅羊毛”所得物资根据被抓的“地推”人员交代，他们将老人的身份证号、手机号以及验证码等信息发送到上游微信群，对方根据这些信息注册不同的账号，根据账号类型不同，“地推”人员可获得几元到几十元不等的“佣金”；而上游的不法分子再将注册成功的账号贩卖非法获取收益，这些账号有的被用于“薅羊毛”，有的甚至用来实施电信诈骗活动。
法律人士提醒：切勿轻易把手机交给陌生人私自操作
陕西恒达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知名公益律师赵良善提醒，村民日常生活中，如果遇到陌生人称扫码送礼品、帮忙激活医保电子凭证等情况，要明白这些很大可能是陷阱。个人信息被泄露后，可能会成为犯罪分子进行诈骗、非法洗钱的工具。“民众要提高防范意识，时刻提高警惕，擦亮眼睛，切勿轻易把手机交给陌生人私自操作，或者扫描来历不明的二维码。”
对于网络平台来说，要履行平台责任，优化管理流程，严格审核机制，持续加大对违规行为的打击力度，对恶意注册的“网络黑号”应及时进行冻结或注销，不给非法“村推”和“网络黑号”留下生存空间，积极维护平台生态。此外，建议相关部门加大这方面的宣传力度，提高农村村民特别是中老年人应对电信网络诈骗的“免疫力”，不给不法分子可乘之机。
实习生 陈林 胡愉至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李铁柱
编辑/王朝
校对/杨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