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沈从文辞高薪—— 读书太少不能胜任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4-05-13 14:00

◎姚秦川

沈从文的学历不高,只是小学毕业。不过,当时教育部颁发的《大学教师资格条例》规定:“凡于学术有特别研究而无学位者,经大学之评议会议决,可充大学助教或讲师。”也正因此,沈从文凭借写作方面的天赋和才华,于1931年8月应聘至青岛大学,当了一名国文系讲师。

当时在青岛大学,沈从文开设有中国小说史和高级作文课程。虽然每周上课时间只有短短四个钟点,可实际上沈从文却花了很大的精力准备课程,编写讲义。在上作文课时,他用的方法也最朴实,不是作家的人确实没法模仿:沈从文每次自己先写一篇文章出来,当做示范,然后再教导学生仿照自己的范文学习写作。许多人都觉得他这样教书非常辛苦,可沈从文却并不觉得累,反而乐在其中。

教了一年多时间,沈从文却有了辞职的想法。他当时在给胡适的一封信中写道:“多久不给您写信,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我在这里的生活倒很好,但我有自知之明,因为自己读书太少,总觉得十分惭愧,恐怕对不起学生。我总觉得,自己这样的一个蹩脚的先生,不能再胜任讲师一职。我只希望简简单单地过一阵日子,好好地读一些书。”到了1933年8月,沈从文经过慎重考虑后还是辞去教职,最后应前校长杨振声之邀,到北平参加编辑中小学教科书工作(杨振声是头年9月青岛大学改为山东大学时辞去校长职务,到北平主持此项工作的)。

当时,许多人都觉得沈从文辞掉青岛大学的工作有些可惜,因为在那里工作不仅薪水高,而且上课也非常轻松,他不应该随意辞职。不过沈从文却认真地表示:“比起这些好的待遇,为学生们认真讲课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我却读书太少当然不能胜任,所以便不觉有什么可惜的。”

辞职后,沈从文离开青岛前往北京,同时着手筹备与女友张兆和的婚事。因为辞掉了青岛大学的高薪工作,加上筹办婚事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沈从文的生活十分拮据。

有一天,在家中帮忙做饭的杨师傅准备将沈从文的裤子送往洗衣店去洗,无意中发现上衣口袋里有一张当票。杨师傅打开一看,原来是沈从文把新娘的结婚戒指当了,用作应急开销。杨师傅看到后心里很难过,便把这件事告诉了杨振声。杨振声找来沈从文,责怪他不应该当戒指,并当即给沈从文预支了一部分薪水,让他把戒指赎回来,并帮他解决了房子和筹办婚礼的费用。

拿到预支的薪水后,沈从文拿出一部分钱租了一个小院,小院内有三间正房和一间厢房,厢房并不大,可以当做书房和客厅用。在搬进新居的头一天晚上,大家帮忙收拾到很晚。不过,许多杂物还没有收拾妥当,小偷却乘机光临了。

那天晚上睡至半夜,前来帮忙的二姐张允和忽然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起初她尚不以为意,认为是错觉便懒得理会。过了片刻,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张允和立即断定家里进了小偷,于是她大声喊道:“沈二哥(沈从文在家中排行老二),快起来快起来,有贼啊!”沈从文听到二姐的叫声后,也立即大声喊道:“杨师傅,赶紧起来,有贼!”睡在另一个房间的杨师傅听到喊声,一面答话,一面也跟着大声喊道:“捉贼!捉贼!”屋子里你喊“有贼”,他喊“捉贼”,在大家的威吓之下,贼人早已一阵疾步,爬树上屋溜之大吉了。等他们几个开门出来捉贼时,院子里连个人影也找不见了。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此时的沈从文手里还紧紧地握着一件捉贼的武器——牙刷!大家看到后都禁不住笑出声来。沈从文不好意地挠挠头,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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