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4日，外交部发言人毛宁宣布，中方决定试行扩大单方面免签国家范围，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马来西亚6个国家持普通护照人员实行单方面免签政策。

此前，外交部领事司和国家移民管理局外国人管理司在昆明举行的中国国际旅游交易会上介绍了简化申请人办理签证手续、优化移民出入境政策措施等一系列促进中外交流措施。这表明，中国正积极作为，便利境外人士来华访问、旅游。

护照和签证的雏形古代就有。读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唐僧玄奘赴西天取经，随身带有类似于护照的通关文牒，每到一国需加盖该国印玺才能通过。这个印玺即为今天的签证。

放眼世界，19世纪之前欧洲并没有正式的“签证”概念。在中世纪的欧洲，法国人横穿欧洲到俄罗斯，一路上并不需要签证。随着工业革命的发展，各国之间经贸往来和人员交流日益增强，签证的概念应运而生。在1815年维也纳会议上，正式记载了有关签证的规定并影响之后各国签证颁发的样式和制度。经历两百年的演变，签证的样式从图章式、另纸签证、贴纸签证，发展到纸质签证与电子签证并存的阶段。

当下，签证是出国出差、留学、旅游需要办理的重要手续。由于各国对各种签证的要求并不相同，因而催生了专门的签证代理中介行业。笔者到访过五六十个国家，在办签证、过海关有些故事，这里试说几例。

有一年在比利时，申请到东欧某大国的签证。一大早就按预约时间前往该国驻比使馆，看到的是长长的队伍。9点钟开门后，发现签证办理的速度奇慢无比。到了中午11点半，前面传来话，使馆人员下班了不再办理。看这样子，第二天来办可能还排不上，只好通过中间人想办法。不久接到通知，约好第二天上午10点到该国驻比使馆，不用排队走侧门进去。在长长队伍人群的注目中，我们从侧门“溜”进去，填表、交表，一切顺利。就在我们正感到庆幸之时，一抬头，墙上贴有一个小广告：“签证不排队，请联系：电话+邮箱，费用：××欧元。”该国使馆“搞创收”如此明目张胆，真是服了。

相比于拒签，拖发签证也非常损。有一年，西欧某岛国举行一个重要的国际会议，笔者应邀出席。该国使馆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我出席，就在会议开幕当天才发给我签证——既赚了签证费，也让人无法投诉，当事人还去不了。

印象中，西欧国家出入境过海关比较人性化，对外国来客大都笑脸相迎，效率也比较高。记得有一次从奥地利前往斯洛伐克，准备入关时忘了带护照（丢在维也纳的宾馆），斯洛伐克海关人员友好地开车把我送到奥地利的关口。还有一次是驱车从德国入境捷克，其时捷克尚未加入申根，但允许持有申根签证者免签“过境”。捷克海关人员与我们对“过境”理解不一，双方对话僵持了一两个小时。天色已晚，关口所在地很偏僻，大家都有些着急，我们这边一位长者灵机一动，说我们是去维也纳，在布拉格逗留一两天就属于“过境”。对方负责人仿佛一下子“开窍”了，打开关闸让我们入境。

老在河边走，哪会不湿鞋，出入境也曾遭遇烦心事。一次去古巴，我好心给同事带了一大包各式水果，过关时因不符合规定被海关人员没收。有一次深夜在美国华盛顿入境过关，面对长长的入境人员队伍，美国人依然傲慢地只开两个门，大家只能徐徐过关。在狭小空间中许多人等了两三小时，其间有一位体弱老者体力不支，当场晕倒。

还有一次在乌克兰过关，经历了此生唯一一次被关黑屋。按照当时乌克兰方面的规定，出入境随身携带外币好像是不能超过600美元，出关不能携带乌克兰货币。早就听说乌克兰出入境的光荣事迹，我严格按规定办。入境时还好，出境时一位出入境人员拦住我，询问我带没带美元，我说不超过600美元。他不放弃，又问我带没带乌克兰本地货币，我说没带。他不相信，要求我跟他走，动作语气非常不友好。他把我带到海关一间屋子里，把我的旅行包和钱包搜个遍。最终，他没抓住我任何把柄，只好悻悻地让我离开了。

申根区免签制度是欧洲人的一大发明。《申根协定》1995年正式生效后，西欧大陆形成一个无边境关卡的人员自由流动区。到过申根协定区的人都能亲身感受到，在申根区内驱车穿越国界，看不到荷枪实弹的边防警察，也没有关卡栏杆。要不是国界路边立有国名标牌或界碑，人们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出国。乘坐申根区内的跨国航班形同国内航班，无需过关检查护照签证。

由于申根协定区对促进人员流动、推动社会融合和经济发展的重大作用，众多欧洲国家纷纷加入申根协定，目前申根国家已近30个。最近，欧盟理事会批准了申根签证数字化相关的新法规，明年将创建统一的申根签证线上申请平台，申根签证申请者将不用再前往申根国家使领馆，从而减少成本，提高处理申请效率。

全世界国家之间都实行免签是不现实的，但在合适的条件下国家间开放免签，乃是多赢之举。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供图/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