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4日，为期两天的2023世界交响乐北京论坛在国家大剧院落幕。在两天的议程里，来自全球30个国家和地区、187家国际艺术机构的300余位长期关注和支持文化事业的行业代表齐聚北京，以“致远谋新·共享共生”为主题，通过主旨演讲、主题论坛、参观交流、演出观摩等形式，聚焦行业热点议题，深入交流研讨全球交响乐事业发展的新发展、新挑战。

观众：吸引年轻观众走进音乐厅

如何吸引更多的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走进音乐厅聆听交响乐，一直都是交响乐业内人士普遍关注的问题。此次论坛上，众多业内从业者也都对此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乐团超过55%的收入来自票房，观众不仅是主要收入来源，更是艺术灵感的源泉，因此吸引新观众，并增强现有观众信任度尤为重要。”英国皇家爱乐乐团总经理詹姆斯·威廉姆斯表示。

德国慕尼黑爱乐乐团执行总监保罗·穆勒认为，艺术节是一个迅速拉近音乐和年轻观众距离的好方法，“想要吸引年轻一代观众，不仅仅要通过作品、通过艺术家的受欢迎程度，而且应该更广泛地纳入一些侧重点，比如说艺术节。”这个观点也得到了瑞士韦尔比耶音乐节创始人及总监马丁·恩斯特伦的认同，“一场成功的古典乐音乐节不仅给城市带来美好，还给地区带来好声誉、刺激当地的经济发展。世界各地音乐节数量众多，有5个音乐节是以教育、传播为主的，韦尔比耶音乐节就是其中之一，它在培养有抱负的青年音乐家方面发挥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我认为中国也应当打造领先国际的古典乐音乐节，让世界各地的音乐爱好者有机会去发现中国新一代艺术家。”

除了艺术节之外，很多艺术机构还用年轻观众喜欢的音乐类型来吸引他们走近音乐。德国德累斯顿音乐节艺术总监扬·沃格勒透露，“我们现在已经恢复到以前的水平，而且看到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包括从来没有观看过音乐表演的这些新观众，我们将会通过爵士乐、流行乐甚至摇滚乐来更多的吸引新的观众群体，也逐渐的去教育和培养新的观众群体。”扬·沃格勒表示，“音乐会对人们的影响很大，会带来了不起的‘疗效’。我们怎么教育观众、培养观众，在我的个人经验来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跟观众交流，每一次演出我都会跟观众交流，和他们保持密切的联系，了解他们的需求和他们想要什么。”

用年轻艺术家的创新精神也能帮助吸引到更多的年轻观众，委内瑞拉国家青少年管弦乐团和合唱团教育系统执行总监爱德华多·门德斯认为，“一批才华横溢的音乐家崭露头角，年轻艺术家渴望打破传统的界限，探索新的声音、流派和合作。他们将交响乐作品与拉美音乐元素以及现代音乐流派相结合，打破了壁垒，吸引了更多听众，激发了更多的想象力。因此让我们支持年轻的艺术家，赋予他们力量，在未来，交响乐将蓬勃发展，继续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

此外，针对年轻人的消费习惯改变销售策略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保罗·穆勒认为，“要给观众们讲好的故事，让他们对我们产生信任。年轻观众可能不是那么的愿意买长期套票，所以我们要针对他们改变销售策略，增加单次票购买的营销，培养新的客户群体。我们最迫切的愿望就是让大众重新走进剧院来看现场的演出。”

创作：面对AI的竞争，更应该支持创作者、保护创造力

科技的发展给艺术的传播带来了便利，小提琴家、青岛耶胡迪梅纽因学校校长吕思清表示，运用新科技让交响乐与时俱进，“2020年，中央电视台文艺频道召集了40位全世界各地的中国音乐家，录制播出了经典作品《红旗颂》，当时也是采取了新的科技手段去演绎，是音乐把我们连接在一起。我自己也是新科技、新平台的受益者，我这两年的独奏会每一场都有将近3000万的播放量，所以我觉得新科技对于传播和推动古典音乐的发展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然而近年来，随着新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的发展，人类的创造力正在被挑战。此次论坛上，不少业内人士也关注到了这个现象。“今天的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支持创作者。保护创造力，反对艺术的标准化。” 法国广播电台及其乐团音乐和制作总监米歇尔·奥利尔表示，“人工智能的兴起不受到地理等因素的限制，未来的音乐世界以及我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我们必须关注的。现在，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履行创作探路者的使命，我们既要继续发现人才，鼓励他们的发展，同时也要防止公众的期望或者以商业期望为探索的复制算法。要保护创造力，反对艺术的标准化，人工智能的风险在于它会将以公众需求为探索。今天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支持创造者，因为我们正在应对一个文化和文明的问题。”

在指挥家丹尼尔·加蒂看来，循规蹈矩会扼杀音乐，“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一名艺术家十年前演奏的勃拉姆斯、贝多芬或马勒的作品，在今天听起来会大不相同。对我来说，打破常规也是一种智慧。我们需要观众的支持。我希望在聆听音乐会时，观众能够敞开心扉去接受可能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演奏版本，了解到我们在努力让音乐会上的每一刻都充满活力。”

作品：支持新作品，强化对创作者著作权的保护

交响乐发展一个重要的标志，就是不断有新的作品。论坛上，众多业内人士也表现出对新作品的重视。中国交响乐团党委书记周宇认为，“在我们这个时代，更加需要能够熔铸古今、汇通中西的文化成果。一部音乐作品总是表现那个时代的需要、那个时代人们的感受，创作要与时代同行，我们应该有中国好的交响乐作品。”

周宇认为，交响乐作品的创作要强化对创作者著作权的保护，“保护知识产权就是对创新创造的鼓励，所以，我想中国交响乐团应该做著作权保护的典范，我们也计划有意把民族经典的继续加强保护，加强整理和出版，也明确作曲家的合法权益。我们还要加强中国作品的推广，引进来和走出去。”

要想创作出好的作品，扶持青年优秀作曲家，搭建平台也非常重要。周宇透露，中国交响乐团在重庆、云南、福建、内蒙、延安等地都建立了相应的艺术实践基地、采风基地，“也是想用交响乐这种艺术形式和中国各地的结合，来打造具有浓郁民族风格的交响乐作品。” 周宇表示，“交响乐走入中国已经100多年了，应该说中国的交响乐事业筚路蓝缕，硕果累累，非常难得的是在中国有一大批年轻的交响乐爱好者，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各大乐团，各个交响乐从业者也更加重视新作品的创作，这是我们能够看到的交响乐在中国的发展未来可期。”

数字时代给交响音乐带来了更多的可能性，法国国家交响乐团总经理约翰内斯·诺伊贝特表示，“我们乐团正在积极采用一些新的技术，如杜比全景声和音乐会流媒体，为传统音乐注入新元素。数字化技术为音乐带来了快速发展，我们也积极倡导将交响音乐融入大众生活。在法国奥运会交接仪式中，使用了多轨录音与现场演奏相结合，呈现出独特的音乐体验。总体而言，我们相信新技术为音乐创造了更广阔的可能性，鼓励在日常从业中融入这些新的创新，以提升音乐质量。”

图/国家大剧院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田婉婷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