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难倒张艺谋的《河边的错误》,凭啥拿到平遥影展“最佳影片”?
扬子晚报 2023-10-19 08:00

近期文艺片《河边的错误》成为关注焦点,刚在平遥影展拿下“最佳影片”,原著作者余华的个人魅力深受年轻人喜爱,他与影片主角朱一龙的互动,不断引发热议,“见面三次,余华就带他回老家”,“余华、朱一龙游西湖被称’湖边的错误’”等标题很吸睛。

说回正题,《河边的错误》由江苏省电影集团参与联合出品,本周六将映,改编自余华36年前的同名先锋代表作,在“叙事空缺”、反侦探写作、荒诞现实描写等方面展开了文学意义上的探索。

随着影片将映,陈年往事也被翻出,早年张艺谋曾想改编它,最终因难度大而换成《活着》。“小镇+杀人案+男凶手”等元素凑在一起,很多网友期待它能成为“中国版《杀人回忆》”。

刚获平遥影展“最佳影片”,也曾入围戛纳等

两场放映被赞“荒诞氛围和迷郁质感”

电影《河边的错误》由魏书钧执导,康春雷、魏书钧担任编剧,汇集朱一龙、曾美慧孜、侯天来、佟林楷等演员阵容。影片曾入围第76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第28届釜山国际电影节“亚洲电影之窗”单元等国际电影节,还在刚闭幕的平遥国际电影展上荣获费穆荣誉·最佳影片奖以及迷影选择荣誉奖。

剧情讲述了一桩吊诡凶案牵扯出多名嫌疑人,刑警队长马哲(朱一龙 饰)被无法言喻的真相不断拨弄,逐渐陷入荒诞、不安和分不清是真是幻的时刻与记忆中……

影片延续了原著小说戏仿侦探小说的特点,以反类型的手法强调影片的重点不在于真相和答案,同时还保留了小说的暧昧性,留足了想象和解读空间让观众能多感受多思考。

就像导演魏书钧所说:“小说中压在整个故事上的不确定性,一方面为电影提供了一定的空间,使其能够对文本进行第二次解释,它可以被解读为一个寓言,一个对命运之神秘的反思;另一方面,小说里文学性的表述,让它不能在影像上进行直接的转移,更多的是需要从内部出发,从感受出发。”

记者注意到,片方在宣传物料中给电影定义为“荒诞现实主义作者电影”。平遥影展和16日北大专场放映结束后,现场均反响热烈,大家被影片的荒诞氛围和迷郁质感所打动。

《河边的错误》“坑”过不少人,张艺谋曾想拍成惊悚片

余华说:能改编出来,就是成功

严肃文学作家余华凭借十足网感,以及频出金句和段子,而成为热搜常客,他是短视频流量密码,更是广大读者心目中的“喜剧人”“文坛泥石流”,各种梗图满天飞。余华甚至还回应认领了自己的“潦草小狗”梗,把“暴富”签成“抱负”,就连喝杯水也能被烫出表情包……一举一动总能引来全网围观。

为了电影《河边的错误》的宣传,余华跟电影主创一起出席了平遥影展和北大专场放映,带来更多金句的同时,他还开玩笑称,《河边的错误》已经“坑”了2个导演、2个公司,之前张艺谋想把《河边的错误》拍成惊悚片,写了一版剧本,总觉得不行,不知怎么把这个故事通过电影的方式讲好,后来改拍了《活着》。

小说《河边的错误》难倒张艺谋这样的大导演,是因为它不走寻常路。初读《河边的错误》,会以为故事是那种常规的悬疑推理方向,然而读到结尾,获得的不是一个破案脉络,而是一份对人性的反问:“究竟是谁的错误?”

在小说开头,小镇河边发现了一个老妇的头颅,刑警马哲开始不断到河边侦探现场,引出了与老妇人有关的人物“疯子”。在马哲调查此案时,小镇又一连死去了四个人,有的同样被割头颅,有的则是在接触警察后自杀,马哲一直将嫌疑人锁定为“疯子”,但精神病人无法被定罪,马哲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最终马哲以一种荒诞又疯癫的方式,就是把自己变成疯子,了结了这场吊诡的连锁离奇死亡事件。

小说在悬疑的框架下探讨着关于人性的永恒话题,不但不去回答“谁是凶手”“证据是什么”“动机何在”“犯罪过程怎样”等问题,而是刻意隐匿证据、模糊证词,设置众多扑朔迷离的出场人物干扰马哲和读者的追凶过程,最终达到对小说主题的丰富呈现。小说中疯癫古怪又模糊的人物群像、无解的人性困境挣扎、正常人的癫狂化和扭曲化,再加上冷暴力叙事风格,一起构建了一个充满嘲弄与讽刺意味的荒诞世界。

以上这些都增加了其影视化改编的难度,所以导演魏书钧改编出这部电影时,余华本人很惊讶,“能改编出来,就是成功。”

有意思的是,近期片方活用“发疯文学”网络热梗,设置了“故事没有答案,不如一起发疯”等宣传语,而谈及电影《河边的错误》中所展现的“疯癫”感,余华表示:“其实男主角马哲的发疯,是错觉代替了感觉。”对于现在流行的“发疯文学”,余华更是用“发疯可能只是情绪死胡同,而不是人生进入死胡同”再一次治愈了在场观众。

青年导演“站”在文学大师的肩膀上

魏书钧说:难度特别特别大,压力很大

回忆改编的过程,魏书钧表示难度特别特别大,压力也很大,“但是青年导演能站在文学大师的肩膀上拍摄作品,是求之不得的机会”,那段时间有个朋友打电话问他最近在忙什么,他说在改编余华的小说。朋友送他一句话:你何德何能?

从目前看过影片的观众反馈来说,该片自然细腻地还原了上世纪90年代人们的生活和精神面貌,保留了小说荒诞离奇的故事特色,又增添了导演充满艺术性的镜头语言,传递出扑面而来的紧张感、诡谲感和恐怖感。

对此,魏书钧表示,那个年代的氛围感应该是很质朴的,“我更多是在试图拍出我们肉眼不可见的味道,人与人之间的动态。所以选择了胶片拍摄,一方面,从材质层面上复原当时的时代影像氛围,另一方面胶片提供了一种’看得见时间’的可能性,它不是数字流程里后期调色可以达到的。”不过,胶片拍摄也增加了很多工作量,要控制拍摄遍数,就需要更多排练,反复确认后才开机拍。

怀疑疯子,调查疯子,成为疯子

朱一龙说:希望大家去感受片中的每一个波纹

从《人生大事》《消失的她》再到《河边的错误》,这两年朱一龙不断颠覆自己,带给观众很多惊喜,而这次好像更“疯癫”。

从小说就可以看出,《河边的错误》中绝大部分的戏剧转折和人性反问都来自马哲,给朱一龙的演技带去了极大的挑战。

有观众表示,从片中可以看出朱一龙下了很深功夫,电影是顺拍,能清晰看到朱一龙的体型前后瘦了好几十斤,后期甚至都脸颊凹陷了。

而从片方物料可见,为了从形象上真实呈现马哲从坚定寻找真凶,到内心秩序被打破产生动摇,直至面对证据自我崩溃的状态转变,朱一龙随着角色和剧情的推进先增重再减重,其体重浮动超50斤。在影片后半段,为了达到自我崩溃的枯槁形象,除了减肥,朱一龙还尽量少睡晚睡,以达到“这个人就活在这个时空”的在场感。

影片对马哲的定义是,90年代县公安局的刑警队队长,一个笃信逻辑理性的人,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是一个好人,有责任感的人,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为了充分刻画人物并展现年代质感,朱一龙要找到角色和时代状态,于是他深入精神病院了解角色心理,每天穿着来自九十年代的旧衣服,“如果每天穿自己的衣服在县城里转,是很难融进去的,所以就想把戏中的衣服穿成自己的衣服。”这样他就很熟悉这件衣服有几个口袋,口袋里会装什么,插兜时手放在哪个口袋里。

朱一龙坦言,电影里有很多水的元素,“所以希望大家在电影院里静下心来,慢慢地跟着故事去感受,跟着电影一起流淌,去感受它里面的每一个波纹。”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孔小平

编辑/弓立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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