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在河北涿州腾飞大街已走了三年的赵新，此前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在这条路上坐船”。通过指示路牌和道路两旁树木的被淹程度，他目测“船和路”的距离，“得有三四米”。

2日傍晚，这个24岁的年轻人和数名工友一起，被一支来自山西的民间救援队驾驶着冲锋舟救出。此前，他在洪水中被困已超过24小时。

受上游洪水过境影响，涿州市河道行洪和城市内涝风险加剧，防汛形势严峻。腾飞大街数公里长的道路上，一艘艘来自全国各地的各式冲锋舟，在水面上往返救援。

“昨天上午还在园区干活，没想到下午水就突然过来了。”赵新说，自从洪水将工地淹了后，站在高层楼房上看水面变化，几乎成了他这一天做过次数最多的事情。“看到昨晚淹没的工地围挡今天露了出来，心里就不那么着急了”。

让他和工友“从心里开始踏实”，是2日上午看到一艘艘冲锋舟向他们驶来后。一天来，一直有被困工友被接走。每一次，他们都自发排队，让年龄大的工友、女工友先行离开。

由于被困，赵新的手机早已没有电量，其他工友的情况也多是如此。他不知道自己“失联”这段时间，手机会有多少来电和信息，他甚至不敢去想家人担心的样子。在冲锋舟上，头发杂乱的赵新，目光却一直坚定地望向腾飞大街的南头。

在一包包沙袋的阻挡下，洪水并未越过那里的马路。当救援人员告诉他各类店铺也在正常营业时，他只想快速去给手机充电，一开机就给家里打电话，“就想说句我没事”。

将赵新从洪水中救出来的人，是山西天龙救援队的李凯和孙杰。在去救人前，他们先在船上装了矿泉水、发电机等物品。在漂浮着木头、箱子等各类杂物的水面上，李凯小心驾驶着冲锋舟。危险处，他们只能俯身从电缆下穿过。返程时，冲锋舟甚至碰到了带有钉子的木板。

在这条长约数公里的水面上，今天他们已往返多趟。每一趟，都大约需要一个小时。虽然每一次都有风险，但两人觉得这是他们应该做的事，也是愿意去做的事。一路上，他们与数十艘载有受困民众的冲锋舟迎面相遇。在他们眼中，每一次相遇，都是对彼此的鼓励。

在冲锋舟上，中新社记者看到一些正在施工的高楼里，还有许多受困的民众。他们正在等待，等待有更多素不相识的人，驾驶着冲锋舟前来救援。

文/陈林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