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搞围标串标，二人设定了交易“暗号”，这边说需要“一份文件”，那边就送上10万元。累计分期行贿受贿195万元，12年间惶惶度日……3月27日，云南省曲靖市纪委监委召开警示教育大会，公开通报曲靖市城市供排水总公司原副总经理吴永刚与曲靖市创业水务有限公司原职工段锦辉作为同一案件的受贿人和行贿人相约自动投案的典型案件。
据了解，这是近年来云南省首例受贿人行贿人相约自动投案的案件。
近日，曲靖市纪委监委相关负责人向《法治日报》记者介绍了该案细节和办案经过。这位负责人表示，该案启示各级党组织和纪检监察机关要把严的基调、严的措施、严的氛围长期坚持下去，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推动纪法震慑、政策感召、制度约束、文化培塑同步发力，从源头上斩断利益输送链条。
互通款曲串通牟利
曲靖市纪委监委查明，吴永刚和段锦辉的严重违纪违法行为从2010年一直持续到2022年。2010年，在曲靖市委、市政府开展的“两江”（白石江、潇湘江）治理工作中，吴永刚被抽调至“两江”治理指挥部项目部工作，段锦辉被抽调至拆迁组工作。二人一拍即合，合伙干起工程。段锦辉找来十余家有资质的公司参加投标，吴永刚违规运作，大搞围标串标，二人互通款曲，合力将其他公司排除在外，工程利润则由两人均分。
曲靖市纪委监委相关负责人向记者透露，为“保险”起见，吴永刚并没有一次性将分给他的195万元拿走，而是让段锦辉代为保管，自己随时支取。二人还设定了交易“暗号”，吴永刚说需要“一份文件”，段锦辉就送上10万元。段锦辉按吴永刚的要求先后5次送出95万元，直到二人自动投案前4个月，段锦辉还在向吴永刚分期支付“好处费”。12年间，吴永刚、段锦辉抱着“不一定能查到我”的侥幸心理和闯关心态，迟迟不收手、不收敛。
据办案人员介绍，吴、段二人能长期从事违纪违法行为，时任“两江”治理指挥部指挥长的钱林周脱不了干系。
2021年6月15日，钱林周被曲靖市纪委监委留置。办案人员说，钱林周作为“两江”治理工作的总指挥，本该高度负责、严以律己、严格监管，可他却带头违纪违法，对工程业务不闻不问，对下属失管失教，让吴永刚和段锦辉钻了空子。据二人供述，钱林周被抓后，他们每天都在恐惧中度过，睡也睡不着，吃也吃不下，每当听见警笛响或者是有陌生人来找自己，都会极度恐慌。
投案之后仍想隐瞒
办案人员告诉记者，当二人得知曲靖市纪委监委开始找“两江”治理工程有关人员谈话的消息后，“心理防线”开始崩溃，产生相约自动投案的念头。
2022年5月11日，吴永刚打电话约段锦辉到一家茶室商议，经过商讨，二人最终下定决心于次日自动投案。
为防止吴永刚、段锦辉“假投真保、投小保大”，二人自动投案后，办案人员一方面认真倾听他们自动交代的问题，一方面同时采取查询资产信息、比对谈话笔录、调阅工程材料、与相关人员谈话等方式，对所有细节逐一核实，果然发现二人有未交代的疑点问题。针对查找出的新疑点，办案人员对二人开展谈心谈话，讲明虚假投案的后果，终于彻底击溃二人的心理防线。最后，二人交代了共同隐瞒的其他违纪违法问题。
2022年11月8日，吴永刚、段锦辉被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据了解，曲靖市纪委监委按照监察法有关规定，在吴永刚和段锦辉的《起诉意见书》中写明自动投案情节。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
云南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副院长、廉政研究中心秘书长申斌说，吴永刚、段锦辉案表明，“分期行受贿”是一种新的腐败方式，金额分散、时间跨度长，不易发现，应成为工程项目管理领域执纪执法的重点焦点之一。
针对一些工程领域的贪腐具有隐蔽性、专业性和长期性这一问题，申斌建议，进一步完善招投标制度，加强全周期管理，织密监督网络。还要深入开展招投标领域专项整治，畅通异议投诉渠道，多部门建立高效协调联动机制，加大对围标串标等违法犯罪行为的打击力度。
高压反腐形成震慑
相关专家表示，促使吴永刚、段锦辉自动投案的原因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是高压反腐构成强大震慑。曲靖市纪委监委有关负责人介绍，近年来，曲靖市纪检监察机关坚持有腐必反、有贪必肃，坚持以行业系统治理撬动全市政治生态不断净化优化，在各行业、各领域形成了持续有力的高压反腐态势。2022年共有525人自动投案。
二是“受贿行贿一起查”形成有效约束。据吴、段二人供述，曲靖市纪委监委陆续查处了涉“两江”治理工程的一批行贿人，这重创了二人的心理防线。
曲靖市纪检监察机关坚持受贿行贿一起查，加大对行贿的惩治力度，建立健全处理行贿人内部监督制约机制，明确案件承办部门必须对涉案行贿人员精准适用纪法、运用政策提出处理意见并移送审理，坚决杜绝因调查受贿而忽略行贿，甚至因配合取证需要而造成行贿无罪的情况，让行贿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三是廉洁文化强化敬畏之心。曲靖市纪委监委重视廉洁文化传播，成立清廉曲靖融媒体中心，开设廉洁文化电视专业频道，积极推动廉洁风尚成风化人。
据吴、段二人供述，他们经常从电视等多种渠道接触有关部门的反腐败内容，这给他们造成了沉重的心理压力。“自己应该是敬畏廉洁、痛恨腐败的，但实际上却在背地里大肆违纪违法，感觉活成了自己曾经最痛恨的样子。”吴永刚说。
文/石飞 字强
编辑/倪家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