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是我国植物油的第一大油源，提升油菜出油量不断培育新种子很重要。中国农业科学院油料作物研究所王汉中院士团队20余年来持续攻关“油菜小孢子培养技术”，整个育种时空大大压缩：一个培养皿代替了一两亩试验田，育种时长也从过去的至少5年压缩至一年。他们让这个曾经的前沿技术变成“白菜价”，成为油菜育种中效率最高的技术之一。日前，全国油菜新品种注册目录显示，单去年一年，通过此项技术该团队培育的油菜新品种就达14个。

2月14日，记者来到该团队油菜试验田，油菜已繁花朵朵，密密麻麻的植株长势茂盛。和其他试验田不同，这里的油菜一厢厢的不同品种都“住进”了不同的细网眼“帐子”里。

“这里面都是利用油菜小孢子技术培养的油菜新品系，把它们用网纱隔开，是防止彼此间通过风媒或虫媒异花授粉。它们自花授粉后，就可以收获性状稳定的种子。”这项培养技术的负责人金莉介绍，小孢子是植物花蕾里的未成熟的花粉粒，相当于生殖细胞，包含了植物的全部遗传信息。小孢子培养，是从花蕾里提取细胞，再培养成植株的过程。“以前培育一个油菜新品种通常需要5到8年。而利用小孢子技术，一个小小的培养皿里就能培养出成百上千个胚状体。衔接好时间差，只需一年就可以得到性状稳定的新品系。”

在油料所小孢子培养实验室，金莉从恒温箱拿出一个培养皿，底部沉淀着一层薄薄的黄绿色花粉，将它放到电子显微镜下，连接的电脑屏幕上瞬间出现小孢子的放大图像。杂乱而细小的细胞群中，有些个体显得饱满而硕大，金莉说：“这些圆乎乎的胖花粉就是我们所需要的胚性小孢子。”

金莉亲眼见证了小孢子培养技术从前沿科技变成“白菜价”的全过程。20余年前，王汉中院士敏锐地追踪到小孢子培养技术是实现精准育种的一种高效途径，油料所油菜遗传育种研究室研究员王新发团队承担起了这一技术的研究，但开始几年一直没有突破高效化。

2012年，华中农业大学硕士毕业的金莉加入该团队，做了两年也没有突破。两年后，金莉形容说，“突然”技术就打通了。“突然”的背后是金莉轻描淡写叙述的常年坚持，“我的家离实验室很近，我们这边的人加班的很多，大家都习以为常。特别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也是我们提取小孢子最重要、最繁忙的时期，一天都等不了，每天海量地做，做得越多，发现好材料的机会才更多。”

几年来，王汉中院士团队采用分子辅助标记、聚合杂交、规模化小孢子培养等技术，实现了油菜育种的“定向培养”，创制出高产油骨干亲本35个，高含油量、高产、双低、多抗、广适油菜新品种45个。其育成品种已在我国油菜主产区累计示范推广2亿亩以上，增加社会经济效益超过200亿元。

文/周劼 张惠雯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