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抖音上写字卖字,也能在舞台上演话剧,这就是真实的刘晓庆。借着自己的首届书法展开展以及1月12日双戏连台再登京城舞台,她回应了大众对她的“误读”,也分享了10年来坚守舞台不挣钱的因由。
写书法我是有使命感的,想挣钱就不干这个了
“中国人喜欢书法是有传统的,不是我一个人在作秀,我的初心就是通过书法诉说我自己的情怀,写毛笔字我是有使命感的,利用自己的那一点点影响力,推广中华文化,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敢说自己一直是诚信做事、诚实待人的。”刘晓庆称自己对书法的喜爱不是形而上的,而是来自家庭的耳濡目染以及儿时的经历。
“书法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从小没有基础是不行的,需要放弃很多,每天都要临帖,没有兴趣很难坚持。我妈妈字写得很好,小时候抓周,妈妈就让我去抓毛笔字,那时的我觉得黑色的墨有点脏,不愿意去抓,还生气地朝妈妈的枕头吐口水。后来到小学时因为一直在练习,作业上老师画圈比较多,就渐渐有了兴趣。那时我家住在成都体院附近,中国女排就在那里训练,我也经常去看她们的训练,所以直到现在和郎平她们都非常要好。而与体院一墙之隔的就是武侯祠,里面有好多的诗词对联,但因为要门票,我就在墙根处抽出几块砖挖了一个洞,随时可以爬进去看。”
后来就读川音附中,附近就是川剧学校,刘晓庆经常去看戏曲,而在她看来,这些都构成了她的传统功底,也正是从那时起,她就对浩渺的中华文化产生了兴趣。“无论是书法还是传统戏曲,自己多年后演武则天、演慈禧,都可以借鉴到。每演一个角色,我的习惯是看遍天下能找到的关于这个人物的书籍,借助史料,再结合自己的传统文化功底去创造人物,书法也是一样。比如我写‘舞’字,脑子里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我在拍戏时经常会碰到登基大典一类的情节,在宫廷乐师的伴奏下,歌舞演员的水袖和裙摆翻飞旋转的画面,这样的画面感就会融入到我的字里,这样字也会变得有我自己的个人风格。包括写‘马’字,我也会结合战马奔腾、马鬃向后甩的意象。”
字如其人、笔随心动,刘晓庆的童子功加两年苦练,在别人的推动下办了首届书法展,“我写书法居然还有人抨击,我很不理解,想挣钱就不会去干这个了,真的是太艰苦卓绝了。就是用生命在书写,用这个来挣钱,特别不现实。我现在做的很多事都不是与钱有关,比如话剧。”
粉丝带着荧光棒来看戏,但直到谢幕都没有拿出来
10年来,《武则天》和《风华绝代》的演出足迹已经绕了地球七圈半,尤其是“风华武则天”双剧连台,两部大女主的戏,最初刘晓庆却是被动上舞台的,“出品方把我和制作人、导演约到了一个饭桌上,不得不做了。”
自从演了话剧,刘晓庆才知道,你不可以生病,更没权利受伤,至今她仍保持着无B组话剧演出场次的吉尼斯纪录。“话剧真的是用血肉之躯一场场拼出来的。记得百场时大家都痛哭流涕,这其中的难没有身在其中完全体会不到。最初演出时,我们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看话剧的传统和准备,很多观众抱着孩子甚至小狗来看戏,我的粉丝更是拿着荧光棒,准备了口号来的。结果他们告诉我,直到谢幕荧光棒都没有拿出来,因为全程被剧情吸引。”
因为出演话剧,刘晓庆不仅让美国休斯顿将4月12日定为“刘晓庆赛金花日”,还与蓝天野前辈一道获得了“壹戏剧大赏”的年度杰出贡献奖……“我很努力,也很能吃苦,每一场话剧都收获很多。和天津人艺合作,看到这么好的话剧演员,有的甚至没有台词也会把自己的一个形体动作琢磨很久,这些都会影响我。在《八佰》中,哪怕仅仅是一个背影,我都要演出戏剧感。”
这些年我做的噩梦都与话剧有关
从盛唐到晚清,一个女皇一个草根,七万多字的台词,留给刘晓庆“穿越”的时间仅有一天。“大幕拉开,舞台就交给我了,我一开口就不能错,刚开始很恐惧。因为演话剧我经常做噩梦,这么多年,我做的噩梦都与话剧有关,比如开场钟响了,自己还没有化完妆,或者开演了,我却忘了第一句台词是什么,怎么都想不起来,问身边的人,他们都不说,结果醒了,才想起是哪一句。有一次在上海演出,那段时间工作密集,台词又多,我紧张到中场休息时去吃硝酸甘油,眼前直冒金星,不知道这一场是怎么演下来的。毛戈平给我化妆,他看到我在唱歌,以为我很放松,每次都说’紧张紧张紧张’,督促我要紧张起来,说不紧张演不好,殊不知我已经吓死了。走到侧台,稍稍放松了一点点,和我一起出场的演员突然问我紧张不紧张,我一下子又紧张了。”
巡演路上更是惊心动魄,雪天赶路车辆侧滑,一进大会堂,发现台口大到跑不过来,这些事对于一部话剧来说都太“稀松平常”了。“我们排练是在普通的排练场,一进大会堂,发现台口太大了,一下场要快速跑过去,武则天的服装又非常重,没有体力和身板不要演话剧。原本两步就能跨到台中间,结果一到大会堂,节奏全部都变了,音乐也要增长一倍,确实是非常特别的经历。”
在她看来,这些都可以忽略,“能够参演这两部传奇话剧,对于演员来说是一辈子的幸运,也是不可复制的经历。记得在美国演出,那是一座歌剧院,任何景都挂不上去,但声场条件非常好,我们只能靠声音来打动观众。最惊险的是有一次是在南京,我感冒了,嗓子哑到在台上呛咳,音量已经开到最大,话筒还常常中断,甚至在台上呛咳到说不了台词,但观众一直在静静等待,等我咳嗽过后还给我鼓掌。一路下来,惊恐的事情太多了,必须要有强大的心脏才能支撑下来。”
即便是噩梦失眠,刘晓庆说,“开始时有人说我是杀进话剧界的黑马,后来这匹黑马越来越黑,但我觉得自己这些年最幸运的就是每一个阶段就会有一个新的角色到来,“我会把每个角色都当作最后一个角色来演。我和天津人艺的演员就像同一战壕的战友,或者说是家人,虽然开始时大家都没有做演十年的准备,包括服装和鞋子,也都没有按300场做准备,后来服装都穿不上了,就拿绳子绑,这样的事太多了。到现在我和天津人艺所有演职员都是家人,十年烟雨过,孽海花独红。我们常常开玩笑,再过10年,我们都演不动了,大家就推着轮椅上去说台词,那时我们也变成经典了。”
生活还是要简单和真诚,不要去忽悠
做任何事都高调门让很多人对刘晓庆做事的初衷并不感冒,但据她透露,无论是抖音直播还是10年不间断出演话剧,其实都源自别人的邀请和诚意,“很多事都是被别人推着走的,别人都装好了就等我来。”现在的她,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常常感叹:天又黑了。
“朋友问我,幸福是什么?我说幸福就是三五个不设防的朋友坐在一起喝茶,瞎聊,说说别人的八卦,也汇报下自己的八卦。生活还是要简单和真诚,不要去忽悠,看起来我好像一直在炒作,我也看到有人说‘你还开书法展,你是谁啊,你才写了多少年字,还跑来卖字,你的字值多少钱?!’但我不是来忽悠的,我都是本着一个真诚的心在做事。很多人都问我,怎么能成功,就是心底无私天地宽。历史一直在向我们诉说着一代又一代的英豪和传奇,其实到今天,很多经典人物都已经骑着白马远去了,但是我想让大家知道我们曾经有过书香飘渺、和谐团结的时代。懂得了这些,知道了礼义廉耻,人就有底线,社会就有秩序。”
在书法展的开幕式上,刘晓庆的很多好友都来捧场,在她看来,“雅集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书法写的好坏见仁见智,但是在我们都感觉孤独的今天,这种形式可以彼此温暖,这个就够了。”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刘畅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