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额收购、租赁银行卡、手机卡，“仅租一天就还给你”“回头你自己挂失就可以”……你是否也收到或转发过这样快速挣点零花钱的“广告”？要知道自己的“两卡”可能会被用于刑事犯罪，使自身陷入刑事法律风险，并不是想卖就能卖。10月26日，北京顺义法院召开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法律提示通报会，针对交易“两卡”行为的风险作出提示。
案例
男子出售自己的银行卡 本想赚零花钱却被判了刑
2020年12月，李某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在北京市顺义区等地办理了1张电话卡及6张银行卡、U盾并出售给他人，获利2000元。经核实，现有10名电信诈骗被害人在全国各地向李某出售的中国农业银行卡、中国工商银行卡、北京银行卡转入被诈骗钱款共计56万余元。
法院经审理认为，李某明知他人利用信息网络实施犯罪，为其犯罪提供支付结算帮助，情节严重，其行为已构成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鉴于李某系自首，已退缴违法所得，且自愿认罪认罚，故依法对其从轻处罚并宣告缓刑。法院以李某犯帮助信息网络犯罪活动罪，判处其有期徒刑八个月缓刑一年，并处罚金四千元。
法院刑庭副庭长蔡秀解释，现实情况中，很多帮信罪被告人仅仅是为赚取零花钱，在明知他人收购信用卡可能用于从事违法犯罪活动的情况下，依然办理多张银行卡及关联工具交付他人，虽不明知他人利用银行卡从事具体哪一项犯罪活动，但对他人将使用银行卡“做坏事”有明确的认识，而这样“心存侥幸”的概括性认知就已经能够达到帮信罪的主观认定标准。此时，一旦银行卡关联上电信诈骗等犯罪行为，有具体的赃款支付结算并达到一定数量，就足以使办卡人构成帮信罪。而事实上，银行卡中是否会转入赃款根本不受办卡人掌控，为了些许的微薄利益而遭受刑事处罚，实非明智之举。因此，并非需要实际从事电信网络诈骗等具体犯罪行为才构成犯罪，出售银行卡同样具有刑事可罚性。
分析
“两卡”成隐匿罪证的主要途径 九成以上存侥幸心理
2020年10月，国务院召开打击治理电信网络新型违法犯罪工作部际联席会，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针对“两卡”的“断卡行动”。据统计，自“断卡行动”以来，北京顺义院审理的电信网络诈骗关联的各类型帮信罪案件20余件，涉案人数30余人，关联电信网络诈骗数额累计1200万余元。
顺义法院将结合案情分析发现，九成以上被告人属于低收入人群，没有稳定经济来源，对出售两卡赚取零花钱的行为存在侥幸心理，违法性认识不足，法律意识较为淡薄。九成案件类型为向他人出售“两卡”或组织联络他人出售“两卡”，办卡数量从一张至数十张不等。
顺义法院刑庭庭长宋素娟表示，对于不同行为的被告人，应充分发挥刑事审判惩罚与教育的功能，对在校学生或仅出租、出售少量自己的信用卡、认罪态度好的被告人，以教育挽救为主，惩罚为辅，依法从轻处罚或适用非监禁刑；对曾有办卡经历、专职从事办卡或组织他人办卡、具有前科劣迹等其他从重情节的被告人，依法从重处罚，严厉打击收贩两卡行为。
她解释，“帮信罪”属于情节犯，其帮助行为需导致一定程度危害后果，达到情节严重才可入罪。对于收购、出售、出租信用卡达到5张以上的，收购、出售、出租他人手机卡20张以上的，可以认定为情节严重；对于出售、出租银行卡，其中涉及与电信网络诈骗相关联的支付结算金额超过20万的，可以认定为情节严重；对于贩卖手机卡，与电信诈骗犯罪相关联，诈骗数额巨大的，可以认定为情节严重。此外，情节严重的认定还可通过违法所得数额大小、帮助对象数量多寡等不同标准入罪，上述标准均需以可以确认的犯罪行为、可以关联的犯罪数额、可以明确的帮助对象为要求。因此，“帮信罪”的情节严重认定并非单一标准，而是结合案情的多角度综合判断。
她表示，在信息网络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电信网络诈骗犯罪已成为人民群众财产安全的重大威胁之一，具有诈骗形式多样难以防范、技术手段升级难以监测、作案窝点转移难以追查等特点。此外，电信网络诈骗团伙往往具备严密的组织及系统的分工，从筹备、实施到赃款转移，犯罪链条涉及多个环节。其中，筹备环节突出表现为收集他人实名认证的电话卡、信用卡（后称“两卡”）等行为。“两卡”不仅是电信诈骗犯罪分子通讯、转账的关键，更是获取被害人信任、躲避系统监管、隐匿罪证的主要途径，向诈骗犯罪分子提供“两卡”具有明显的危害性及违法性。
提示
不轻信高回报的兼职 不为违法APP提供技术支持
宋素娟表示，电信网络诈骗因逃避侦查等需要，诈骗犯罪分子会以提供高额报酬的形式收购、租赁“两卡”，而被用于网络犯罪的“两卡”会被立刻冻结或注销并无法解冻或挂失补办，卡主5年内会被暂停银行账户非柜面业务及支付账户所有业务，不得开立新的账户。期满后，新开立账户将面临高门槛及征信风险等不利因素。对于“两卡”关联犯罪的卡主，将无法使用微信、支付宝等移动支付软件，生活便利会大幅受限。因此，对任何需要使用本人银行卡、电话卡的行为均应谨慎，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易“两卡”行为。
当前，电信诈骗逐渐呈现出以电话诈骗向网络诈骗转变的趋势，诈骗分子利用博彩、资产管理、投资平台等多类型具有金融属性的APP，通过一套自定规则及固定话术营造骗局，辅以高额回报诱导被害人投资转账，最终导致财产损失。有的甚至还会假冒知名企业，使被害人难以辨别，陷入错误认识。由于该类违法APP无法通过正规应用商城上架，参与私人封装、签名、分发违法APP的行为均涉嫌“帮信罪”。因此，从事APP相关工作时应当提高警惕，对涉投资理财、棋牌娱乐、真人直播等可能存在法律风险的APP需采用高于一般APP的标准加强审查，不参与违法APP的任何研发环节。
此外，在寻找兼职工作时，首先应避开非官方经营的涉“两卡”工作，包括不向他人出售、出租“两卡”，不参与帮助联系他人办卡、现场带领他人办卡、登记他人办卡情况信息、邮寄办卡及帮助资金结算等任何与“两卡”相关的兼职活动。其次，避免参与刷单、刷评论、刷点击量等违反正常市场经营秩序、具有诈骗风险的兼职，对发布虚假市场信息、助长恶意竞争的工作以及宣传“挣快钱”的工作应提高警惕。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宋霞
编辑/白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