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东方的智者曾经祈求神灵饶过自己，让自己免遭‘生活在一个有趣的时代’的厄运。但鉴于我们并不是智者，神灵也就没有饶过我们，于是我们便生在了这个有趣的时代。”

这是阿尔贝·加缪在《创作危险》一文中对时代的反思，以及对平庸之乐的思考。

如今加缪的这篇演讲稿首次译介国内，选入《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这套书的选文汇集了20世纪文史化上思想犀利而前卫的著名短篇小说、诗歌、散文、演讲等等作品，被称为“先锋之声”。作家阵容包括2位诺奖得主（阿尔贝·加缪与约翰·斯坦贝克）、波普艺术引领者（安迪·沃霍尔）、与波伏瓦齐名的女性主义者（苏珊·桑塔格）、奥斯维辛集中营幸存诗人（普利莫·莱维）、法国天才女作家（弗朗索瓦兹·萨冈）、20世纪美国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卡森·麦卡勒斯）和英国颇具争议性的艺术批评家（约翰· 伯格），共计8位世界文化史上最特立独行的创作者们，以先锋之声吹响反抗这个时代平庸之乐的号角。

《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 中信出版集团 2021年9月

他们在自己身上，克服了这个时代

如果把《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集结的作家们看作一支乐队，那么他们便是一支桀骜不驯的摇滚乐队。而加缪则当之无愧是这支摇滚乐队最朋克的主唱。

加缪27岁就写出了震惊世人的代表作《局外人》，开头那句“今天，妈妈死了。也许是在昨天，我搞不清楚……”即便今日看来也荒诞得惊世骇俗。一个防卫过当的人，被法官判了死刑，只因为他没有在妈妈葬礼上落泪，只因为葬礼结束后他就出去游泳、找女友作乐。

加缪的一生，都在用局外人的姿态，反抗着这个虚伪的世界。1951年加缪发表了哲学论文《反抗者》之后，引起一场与萨特等人长达一年之久的论战，最后与萨特决裂。后者交给了他一封2万余字的绝交信。

《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首次引进了他充满激情与智慧的演说《创作危险》，在这篇讲稿中，加缪冷峻地点出了这个时代艺术创作的危险：

今时今日，创作是项危险的事业。任何公开发表都是一种表演行为，它会将你暴露在整个时代的激情之前，而这是个什么都不原谅的时代。

如同鲁迅所说：“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即使时代无法原谅创作者们，加缪还是选择克服时代的恶意：

我们必须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逃脱人类共同的苦难，而且我们仅有的为自己辩护的方式，如果还可能辩护的话，就是尽最大努力为那些自己无法发声的人们发声。

美国作家、艺术评论家苏珊·桑塔格曾对加缪评价道：“卡夫卡唤起了悲悯和恐怖，乔伊斯唤起钦佩，普鲁斯特和纪德唤起敬意，但我还没想起哪个现代作家唤起了爱，除了加缪。”

如此喜爱加缪的苏珊·桑塔格也一并收录进了《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当中。这位与波伏瓦并称为西方当代最重要的女知识分子，她的艺术评论《关于“坎普”的札记》详细解读了关于“坎普”这种艺术风格，“坎普是一种以风格表达出来的世界观”。另外《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还收录她的杂文《一种新文化和感受力》。这两篇经典文章是打破“高”与“低”文化界限的批评作品，并使苏珊·桑塔格在文学上引起轰动。

苏珊·桑塔格曾如此评价约翰·伯格：

我尊崇并热爱约翰伯格的作品。他为世间真正重要之事写作，而非随性所至。在当代英语作家中，我奉他为翘楚；自劳伦斯以来，再无人像伯格这般关注感觉世界，并赋之以良心的紧迫性。

这位英国颇具争议性的艺术批评家，《观看之道》的作者约翰·伯格，同桑塔格以及加缪一起收入了《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当中，他讲述了一个梦幻般的沉思，关于记忆、食物、绘画、一个可爱的叔叔和博洛尼亚不可思议的美，用观看之道讲述先于言语的印象。

约翰·伯格

如果加缪、桑塔格和伯格做的是对时代媚俗的克服，那么安迪·沃霍尔便是对艺术进行了祛魅。

2021年7月3日至10月10日，北京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年度重磅大展“成为安迪·沃霍尔”。安迪·沃霍尔受波普艺术运动影响，逐步发展出了自己独特的创作风格。他不惧打破艺术的界限，把日常用品、明星甚至美元的形象置于画布之上，缔造了消费时代的艺术神话。他大胆尝试凸版印刷、橡皮或木料拓印、金箔技术、照片投影等各种复制技法，“歪曲或包装”过玛丽莲•梦露，可口可乐，以及美元。

他曾对这个时代做过最精准的预言：每个人都可能在15分钟内出名。

安迪·沃霍尔十分反感那些所谓深刻、精英、历史、永恒、优越的关键词，他在《名声》中如此写道：

“现如今，即使你是个混蛋，你仍然可以被奉为上宾。你可以出书、上电视、接受访问——你是大名人，甚至没人会因为你是个混蛋而看不起你。你仍然可以举足轻重。这是因为比起任何东西来，人们都更想要明星。”

《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选取了安迪·沃霍尔幽默而辛辣的杂文，关于《爱（老年）》《名声》和《美丽》，内容糅合滑稽语言、八卦和格言，他的语言总能让人会心一笑。

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野蛮的。普利莫·莱维通过克服生命意志，挣脱了时代的枷锁。1944年他因参与反纳粹活动被捕，被遣送奥斯维辛集中营。作家与奥斯维辛174517号囚犯这两种身份与经历建立了他写作的基础，卡尔维诺称其为“我们时代最重要、最富有天赋的作家之一”。《幸存者》收录了他曾写下的美丽与恐怖的诗篇。即便是痛苦与绝望，也是认清生活的真相后还依然热爱它的力量。

每对夫妻都希望白头到老，但每天都有成千上万对夫妻劳燕分飞。《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收录了法国天才女作家弗朗索瓦兹·萨冈的四个关于爱与幻灭的短篇小说：《小情郎》《陌生人》《孤独的池塘》《躺着的男人》，讲述了中年妇女与年轻英俊的情人分手；丈夫被怀疑有不忠行为；女人在池塘旁自我审视；一个垂死的人回想起他的婚外情。我们为何结婚，又为何不忠？或许萨冈的小说能给我们一些启示。

此外，《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还收录了诺奖得主斯坦贝克三篇发人深省的短篇小说，在这些动人的故事中，探索了暴民暴力、令人不安的遭遇和苦涩的背叛。20世纪美国文坛天才女作家，《心是孤独的猎手》的作者麦卡勒斯的哥特小说短篇《闹鬼的男孩》。

如果说人类正被海量的数据所淹没，被外部的算法所胁迫，一步步沦为时代平庸之乐的缸中之脑，那么这8位克服了时代的先贤，或许能够给你一颗红药丸，引你去兔子洞的深处。

随身携带的薄荷糖，提神又醒脑

2018年有着“书界奥斯卡”之称的《企鹅经典：小黑书》首次引进中国，7天销量就突破10万册，吸粉无数。同年2月，企鹅兰登推出了50册的Mini Penguin Modern系列，除了延续“小黑书”以及“小彩虹”系列的口袋本设计，选文汇集了20世纪文史化上思想犀利而前卫的著名短篇小说、诗歌、散文、演讲等等作品，被称为“先锋之声”。

如今这套《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终于由中信出版集团和企鹅兰登中国引入国内，第一辑选取了8位风格迥异的作家作品，其中50%的作品首次译介。

《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整书采用轻盈的薄荷绿色，清新时尚。企鹅设计总监Jim Stoddart为英文版选择了一个十分具有革新精神的无衬线字体Avant Garde（先锋），由Herb Lubalin于20世纪60年代末为纽约Avant Garde杂志设计的标识演变而来。

封面设计运用了Avant Garde字体

而中文版字体也专门邀请中央美术学院的教授刘钊及其团队进行设计进行对应设计，调研了包括民国时期的美术字，对这些风格进行了笔画、结构的研究和分析，大胆的改变中文原有的笔画结构，使其更具有几何感。

设计师将原版西文字体的神韵与中文方块字巧妙结合，如英文原版字体中的字母“O”“G”近乎正圆，字母“A”“M”等字母则具备大角度倾斜。

中文的设计也大量出现了圆弧和夸张折笔设计，有的字也可以设计笔画成为平行，与拉丁文呼应，比如“义”“丝”“贝”“的”“孩”这些字。既酷且先锋，与现代经典的精神内核相呼应。

最终经历40次字体文件迭代，并吸取中西字体的各自特种，这套与“先锋”和“现代”主题极为契合的中文字体终于落到了封面之上。

封面使用的浅青绿色（eau-de-nil）早在上个世纪60年代就曾在企鹅logo、书脊和封底上使用过，可以说与《企鹅现代经典（第一辑）》的套系用色有着很深的渊源。小清新薄荷绿也是今年夏天极为适合的时尚配色，也使得这套书被亲切地称为“小绿书”。

这套书保留了口袋书的短小精悍，每本书2到4万字，整体一百来页，轻盈便携，两天的通勤时间或一次飞行即可读完一本现代主义文学经典。虽然同为“短轻薄”，但“小绿书”的选题都是完整作品，没有节选作品，大大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和完整性。利用碎片时间，在思想的丛林中进行光合作用，获得前行的力量，专治各种“大部头恐惧症”。

超过半数以上作品国内首次译介，其他均选自名家译本，除了优秀的中文译本，每本“小绿书”还附上了英文版，最大限度地保存了原文中的丰富内涵，一面是精妙绝伦的译本，一面是地道的英语版本，中英双语对照，一举两得！

让我们一起跟随这8位先锋作者打破思想的桎梏，倾听时代的回声吧！

文/赵仁博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