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盛顿时间7月28日，中国新任驻美国大使秦刚抵达华盛顿履新。这是美国驻华大使缺位9个月且中美关系依然脆弱和敏感的特殊时期，中国轮换6月任满回国的驻美大使崔天凯，表明中方重视对美工作并愿意努力维护两国正常交往，推动双边关系向好发展。秦刚抵达时发布第一条推特称，“对在这里的未来时光充满期待”。

秦刚作为第11任中国驻美大使到岗，恰逢拜登入主白宫整半年之时。半年来，舆论对拜登内政外交多有析评不一而足，概而言之称其与前任特朗普差别不大：对内整治疫情肆虐和经济低迷效果不彰；对外延续特朗普主义，高喊国际主义和多边合作，实则坚持美国优先和唯我独尊。在对华关系上，拜登放弃特朗普式的“全面围堵”而选择“重点围堵”，继续纠缠干扰中国。中方则有理有利有节地拆解美方攻势，双方在僵持与磨合中维持博弈，避免关系完全脱轨。秦刚及时赴任，就是中方以平常心和善意改善中美关系的重要体现。

秦刚抵达伊始即不辞辛劳开启一系列公共外交活动。首先，启用推特账户并更改身份，通过美国社交媒体直接建立与公众的沟通渠道。其次，对媒体发表12分钟的中英双语致辞，体现敬业精神并强调谨慎看好双边关系前景：“中美大门一旦打开就不会再关上。”中美“正进入新一轮相互发现、认知和调适中，寻求新时代彼此相处之道。”

秦刚当天还发布致中国留学生的公开信，也体现出多重良苦用心。其一，减缓美留学生及家长们的持久焦虑，转达祖国关爱。其二，支持加强中美人文交流，助力美国开源增收复苏经济。美国移民海关执法局报告披露，2019年全球共有152万在美留学人员，其中47.4万多来自中国，是印度的两倍、墨西哥的24倍。在留学生低龄段，中国学生更以7.8万人的庞大数量稳居第一且占比高达47%。另据统计，当年国际留学生为美国经济贡献410亿美元，包括中国学生支付的150亿。

秦刚赴任之际也是中美新一轮外交博弈高光时刻。拜登政府有意愿保持对华关系稳定并争取中美合作以免双边关系失控，但同时继续向中国施压，并动员盟友或伙伴围堵和干扰中国发展。前者以美常务副国务卿舍曼访华为标志，后者以美多名高官密集出访亚太国家为信号。

7月26日，舍曼一行到访中国直辖市之一天津，受到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会见，并与中国副外长谢锋进行正式会谈。这是自3月中美安克雷奇双边高级别对话后双方外交高官第二次双边会晤，也是4月美国总统气候问题特使约翰与中国气候变化事务特使解振华上海会晤后第三次高官直接磋商。中美多次双边会谈均远离两国首都，一半是疫情影响，一半是氛围所限，这种态势在正常邦交国间十分罕见，表明中美关系的确不同寻常。

天津会晤一如安克雷奇对话风起云涌，充满张力。舍曼未至，美国务院即已放风称将从“实力地位”出发与中国打交道。王毅24日在成都回应说，“我要明确地告诉美方，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高人一等的国家，也不应该有高人一等的国家，中国更不会接受任何国家自诩高人一等。”此前一天，中国还宣布制裁美方7名人员和实体，报复7月16日美国就香港事务宣布制裁7名中方官员。中国出台《反外国制裁法》后，第一个中招的就是动辄制裁他国的美国，可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据新华社报道，天津会晤期间，谢锋副外长措辞严厉地批评美国一些人视中国为“假想敌”，指出美方“竞争、合作、对抗”三分法就是打压中国的“障眼法”，“既要坏事做绝，还想好处占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谢锋还首次提出改善中美关系的两份“清单”，一份要求美方纠正其错误对华政策和言行，另一份开列中方要求解决的重点关切问题，包括停止引渡华为高管孟晚舟……过去都是美国向其他国家发号施令，舍曼等也许没有料到，终于有一天遭遇被亮红线、列清单、敲黑板、划重点的情形。

天津会晤中美方故伎重演，以“私下”之名对中国内政指手画脚，颐指气使，结果再次踢到中方有备而来的钢板上。不过，谢锋事后也指出，这场会谈深入、坦率，增进了对彼此立场的了解，对争取下一阶段中美关系健康发展是有益的。新华社评论说，中方“给美方补上尊重和平等相待这一课。”

中美新一轮博弈从天津会谈开始到秦刚大使就位并非暂告一段落，美国依然不知疲倦地折腾中国、自己和其他国家：舍曼来华前已走访日本、韩国、蒙古巩固所谓同盟关系；防长奥斯汀26日起首访新加坡、越南和菲律宾并提出“一体化威慑”；国务卿布林肯29日首访印度巩固美日澳印“四方安全对话”机制并与尼泊尔领导人通话……

树欲静而风不止。中美关系来路充满颠簸且漫长，必须有打持久战的充分准备。

文/马晓霖（浙江外国语学院教授）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