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通过手语交流

地处祁连山脚下的青海省海北州门源回族自治县，初夏时节草地才渐渐返青，东川乡甘沟村的易地搬迁点，干净整洁的巷道里停着不同的小汽车。

跟随甘沟村会计马永军，记者来到巷道尽头的马占军家。推门进屋，浅绿的瓷砖映照出了记者的样子，同行人惊呼道：“太干净了，这不就是镜子吗！”

夫妻俩坐在一起笑得像花儿一样

“别看这两口子都是残疾人，他们是村里最干净的一家，喂牛穿喂牛的鞋，进屋穿屋里的鞋，其他人家都比不上。”马永军说。

57岁的马占军闻声迎来，热情地请大家坐下：“对不起，我两个都是残疾人，要不是我还能听见点声音、说个话，这个家里除了牛，连个出声的都没有。”说罢，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马占军是视力一级残疾，只能看见一米以内的事物，妻子马占莲是聋哑人。“她是我的眼睛，我是她的耳朵和嘴巴。我们苦也吃了，现在好日子也过上了，好得很！”马占军说着，妻子在一边静静地笑着。

马占莲正在喂牛

就是这样一对“折翼”夫妻，几年前还在对面山坳里熬日子，四间瓦房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一头母牛是家里最贵重的“财产”。因为受够了身体残缺、又没有文化的苦，他们一心要让同是聋哑人的女儿读书。“我们活了大半辈子，前半辈子做梦都想年年穿新衣裳、顿顿吃白面馍馍，现在党和国家把我们睡梦里的好事全都实现了。就是我们没文化，娃娃可不能像我们。”马占军说。

那时候马占军家每年只有一头牛犊可以出售，价钱也只有一两千元，加上残疾人补贴，全家一年的收入不足6000元。让马占军记忆犹新的是，第一次送6岁的女儿去西宁特殊学校上学，从没走出过大山的孩子哪里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和那么多的人，内心害怕的女儿说什么都要跟他回家。为了哄孩子上学，马占军咬着牙买了一个苹果。“我们从来不吃水果，贵，买不起。”他说，就是这一个苹果让女儿在学校读了11年书。

2015年，马占军一家被精准识别为建档立卡贫困户，2016年10月，在上级党组织、村两委和驻村工作队的帮助下，他们易地搬迁到现在的新房里。说不出话但心里高兴的马占莲把新屋子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沙发和炕上铺着、盖着的被单，马占莲都亲手绣上了各式各样的花朵。

现在女儿在湖南的饭馆打工，每月能有3000多元的收入，每年回来都会带上各式各样的水果。“虽然钱不多，但是跟我和她妈比，念了书就是不一样，可以出去见见世面。”马占军脸上很是满足。说着，马占军带着我们参观了他们家，除了干净整洁以外，抽油烟机、热水器、电视机、洗衣机一应俱全，牛棚里三头母牛悠闲地吃草，三头小牛犊倚在草垛边“晒阳洼”。

马占莲正在收拾屋子

马占军告诉记者，再过几个月这三头牛犊就能出售了，今年每头牛犊都能卖上7000至8000元，2018年脱贫后他们成了低保兜底户，每年能有1万多元的低保金，加上残疾人补贴，全家能有4万多元收入。

说起今后的心愿，马占军摇摇头说：“原来吃着点青稞面，现在白面饭食顿顿有，蔬菜水果村里就能买上，睡梦里的好日子过上了，再没啥要求。来年再养一头牛，自己勤快点硬棒点，给娃娃涨个精神，也让和我俩一样的残疾人涨涨精神，只要自己别放弃，好日子就能实现。”

文/作者 李隽

编辑/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