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作家畀愚的小说《叛逆者》纸质书、有声书、电子书日前同时上线,随着同名电视剧的开拍,作家畀愚似乎一夜之间开始受到热切关注。坚持创作20年,不走寻常路的畀愚自称,其实自己并不像作家,所以没办讲座也没办新书发布会。
为读者签名一个月用30支笔
对生命的尊重,对小人物跌宕命运的悲悯,还有爱情的邂逅与唏嘘,信仰的抉择与坚守。因为这些文学特质,阅读《叛逆者》近日已形成一股热潮。
《叛逆者》以军统“叛逆者”、中共地下党林楠笙的视角,讲述了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的过程中,中共地下工作者潜伏敌后的革命故事。相较于其他同题材作品,《叛逆者》在某种意义上算一个“异类”。小说的人物关系复杂,林楠笙、顾慎言、老潘、许怡贞、纪中原等这些情报人员在复杂的斗争中,真真假假、分分合合、生离死别,使得故事情节的发展惊险曲折,扑朔迷离。小说笔调平实,朴素留白的叙事手法,虽没有刻意强调矛盾冲突,却还原了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历史的进程。有网友评价,正是这种未加渲染夸张的平铺直叙,令读者更能感受到地下工作的凶险。
5月27日,当当网独家开启《叛逆者》作者签名本纸质书预售,限时2日,销量已达2.6万册。当日,人民文学出版社官方微博发布的两则消息,分别被转发8416次和8109次,阅读量累计达313万。畀愚随后在微博上晒出了签名用过的笔,有粉丝数了一下,足足有30支。“我的名字是两个字,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写了6万字而已。”他说。。
对一个默默写作20年的作家而言,这一切似乎来的有些突然,以至于畀愚直言:“这颠覆了我过去的认知。”而更让他意外的是,这些粉丝都很年轻,还有一位粉丝分享自己的《叛逆者》阅读参考手册,其理由是《叛逆者》里面涵盖抗日战争时期的历史事件之丰富,信息量之大,需要进行一些知识普及,于是这份手册对西伯利亚皮草行事件、红房子西餐厅、东亚饭店、福佑路等民国时期的历史事件,地名、重要人物等一一进行了注释,文字足有30页之多。面对粉丝们的读书笔记、电视剧原著向解读等,畀愚欣慰极了,他说,这些都给了他继续写作的信心。
十年民国题材创作告一段落
十年前,畀愚开始创作以民国为背景的小说。现在,这些小说大都被贴上了“谍战小说”的标签。但畀愚说,民国题材创作已告一段落,接下来会尝试其他题材写作。
畀愚
十年前,畀愚在上海念书。一次经过常德路,见到张爱玲曾住过的常德公寓,远远看去它已经毫不起眼,但他知道当年它叫爱丁堡公寓。畀愚对上海民国老建筑和氛围从此开始感兴趣,他甚至生起一个念头,写一个发生在那个年代的故事。
畀愚说,在中国的历史上,有两个时代特别让他着迷。一个是战国,另一个是民国,它们有一个最重要的共性——战乱,同时又群星璀璨,百家争鸣。这两个时代共同向我们印证了一句话——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他认为,战国距今太遥远,民国还有很多东西残留在世,因此,他自然将目光投向了民国。
写民国谍战,畀愚坚定地认为他写的只是谍战者的片断人生,它可以发生在那个时代里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也可以发生在任何一段动荡的岁月里。他更认为,自己写的这些东西,谍战只是外衣,他更多是想写人,写人的多重性、复杂性。正如有网友所评价:“林楠生他是一个N面人,情绪、成长都是在一次次事件中层层递进,解读塑造人物的难度不小,因为他的情绪是涌动的,表现却是克制的。”
“我是一个很低产的作家,写这个小说更多的时间要花在查阅资料上。”畀愚写到香港、重庆、南京、武汉,必定会从网上淘得这些城市的民国老地图,“比如重庆解放碑民国时叫督邮街,只因这里曾有一官办邮局而得名。”他同时很在意人物的穿着、服饰、谈吐等,这些都需要不断查阅资料才能获得确定的答案。
从十年前的《胭脂》,到去年的《江河东流》,畀愚一直坚持在写以民国为背景的中篇,他认为这是个人对小说电影化写作的某种尝试。他说,一个中篇四万字,差不多就是一个电影剧本的容量,连着读完它大概需要两个小时,也恰好是一部电影的放映时间。
在以后的日子,畀愚会写悬疑之类的东西,或许还会写他认为最难写的短篇小说。“在我还没有开始写作的时候,曾在一本娱乐杂志上看到一个说是世界上最短的小说,我记得这样写的:当地球上剩下最后一个人时,忽然有人敲门。”
从青年工人转身为青年作家
如果想在畀愚早年的岁月中发现文学的印迹,或许有些徒劳,因为他说:“我对数学、语文都不感兴趣,在学校就不是被别人嫉妒的人。”但神奇的是,他29岁,也就是1999年开始在《清明》上发布处女作,从此竟与与文学结缘。
畀愚
那时,畀愚是一家工厂的青年工人,他爱看书,尤爱读历史和传记,于是尝试着进行写作。他的处女作写一个生命快到终点的老头儿的故事,畀愚说,这是当年焦虑、迷茫、无助心理的投射。到了第二年,他就在《上海文学》连发了五篇小说,创下了这家文学期刊的发稿新纪录。但畀愚不愿意回想写作的艰辛,他说,不想回想过去,就是想向前看。
畀愚一再说,他不是从文学青年成长起来的,他的观点因此很多时候并不被圈内人认同。畀愚生长在浙江嘉兴,但他并不认为故乡给他写作带来滋养,他也并不认同生活积累对写作的贡献。他还认为作家根本没什么了不起,是和保安一样的平凡职业。而他写作也不会列提纲,更不爱写创作谈。特别值得一提的还有,他从未办过讲座,也从未开过新书发布会。
5年前,畀愚和很多作家一样,也开始涉足影视编剧,但出师不利。眼看电视剧本就要完工,影视公司却突然变卦,与他翻了脸,撕毁合同。畀愚戏称,编个剧,碰上了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制片人。他因此将影视公司告上法庭,他至今还感慨:“作家还是个人创作,不适合和很多人合作。”
“作家们总会说,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但理智告诉我们,自己的孩子肯定不是最好的。”畀愚说,他对《叛逆者》的编剧很放心,这个历经8年不断修改的剧本,他甚至没看过一眼,“我相信,编剧会让人物更丰富,故事更精彩。” 《叛逆者》5月宣布开拍,剧组邀请畀愚去探班,但他没有去,他想,作家不应该走到前台,更应该隐在作品背后。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