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的《国家地理》总部大厅里，摆放着一个球形潜水器的复制品， 这是为了纪念深海勘探领域鼻祖威廉·毕比（William Beebe）和他的团队为人类所作出的贡献。

威廉·毕比是著名自然学家，终生致力于生态环境保护，1934年，他和同伴奥蒂斯·巴顿（Otis Barton）凭借着自己发明设计的潜水装置，完成世界首趟深海潜水之旅，揭开了载人潜水器探索幽暗海洋的序幕。

他们打开一代人的眼界，让更多人看到自然界精妙复杂的美景。推动了人类对深海更深层的认知。

今年的6月8日，是第12个世界海洋日，主题是 “为可持续海洋创新”（Innovation for a Sustainable Ocean）。

保护海洋环境，需要所有人共同的努力，今天就让我们从这些深海探险先驱的故事里，汲取行动者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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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毕比

威廉·毕比在13岁时就知道了自己的人生使命。他在日记本里写下“当博物学家要好过当国王”，这个想法成为他往后70年里矢志不渝的追求。

作为探险家，他将自己众多的发现与数百万人分享，人们安安稳稳地坐在家里的扶手椅中，热切地听着收音机里播放着的或读着他写的书。

1930年，毕比与哈佛毕业生奥蒂斯·巴顿联手打造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台深潜器，新闻界称之为“大水罐巴顿”。

威廉·毕比（左）与奥蒂斯·巴顿（右）建造的潜水球

这是一个内壁一英寸厚的钢制空心球，有三个熔融石英玻璃小窗，球内装有一个高压氧气瓶。它能抵御深海的巨大压强，以及提供基本的呼吸保障。舱内的人也能够通过观察窗看到那些从未见过的深海生物。

他们在百慕大近海，开展了该潜水球的首次载人深潜实验，下潜深度约245米。

通过与水面相连的电话，毕比能将自己的观测口述给水上的接听者。1932年他们那激动人心的深潜活动通过无线电实况广播，使之成为家喻户晓的名人。

1934年8月15日，他们潜至923米的深度，超过半英里深，也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一纪录保持了15年无人打破。

进入舱内的毕比

借助潜水球上的聚光灯，他们看到了奇怪的深海生物，对这些生物的描述让公众如痴如醉。在他们下方，海洋消失在一团漆黑之中。毕比说，那里“有一个世界，看上去就像幽暗的地狱入口”。

对毕比来说，这些深潜活动表明，人们有可能发现并描述各种从未见过的生物。

同时，他也喜欢那种潜入海底的自由感，只戴一副铜制潜水头盔，拿着他的捕捉网对较浅水域进行勘察研究。

毕比头戴潜水头盔

他将深潜作为现场调查研究的一部分，揭开了世界上种类最丰富的动物群落和珊瑚礁的奥秘。晚年，他重回陆地，在特立尼达岛上买下大片的热带森林，并在此地成立了一个研究站。

毕比的好奇心是无止境的，无论辽阔的海底山脉还是雉鸡的一根尾羽的变化，都引起了他的兴趣。

不过，他也逐渐明白这些美好不可能是无止境的。

毕比看到了生态系统相互依存的关系，注意到它们日益加剧的脆弱性。他童年时的愿望使其成为自然环境保护的先驱。

02

格洛丽亚·霍利斯特

在毕比的团队中，他的首席技术助理是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动物学专业的硕士格洛丽亚·霍利斯特（Gloria Hollister）。

在获得了动物学硕士学位之后，霍利斯特在洛克菲勒研究所担任癌症研究助理。1928年，她申请了毕比领导的纽约动物学会的热带动物研究所中的职位。

那时，毕比正在寻找一位擅长解剖的专业博物学家加入他的探险团队前往百慕大。霍利斯特很快就成为了毕比无比珍惜的人才。

通过与水面相连的电话，毕比将自己的观测口述给水上的接听者。图为在甲板上，霍利斯特与毕比保持通讯

在那个年代，女性的科研能力并不被看好。当毕比在1928年邀请霍利斯特和其他几位女科学家、艺术家一同成为他的研究人员时，他的决定遭到了质疑。

但是毕比并不在乎这些偏见。

他回答说，他的团队成员是男性还是女性并不重要，研究人员最重要的，是两耳之间的部位（头脑）。

霍利斯特协助毕比进行科考记录

霍利斯特不仅是毕比在深海球中下潜时，作为通信连线那一端值得信赖的伙伴，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鱼类学家。

她自创了一套处理鱼类标本的方法，将它们变得透明，从而可以更加清晰地进行研究。百慕大人称之为“鱼的魔法”。

她还曾下潜到令人难以置信的368米深（在她生前无人能够打破她创造的女子下潜纪录）。

1930年6月11日是霍利斯特30岁生日，她刚刚去过了比当时任何女子去过的都要更深的海洋深处，她的导师毕比则为她托着沉重的潜水头盔和氧气供应管

像她的导师毕比一样，霍利斯特深知地球生态系统的脆弱性，并决心尽可能地去保护它。

20世纪50年代初，她与丈夫安东尼·阿纳布尔（Anthony Anable）一起创建了米亚努斯河峡谷保护委员会（MianusRiver Gorge Conservation Committee），致力于保护自然栖息地不受人类社会发展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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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丝·博斯特尔曼

毕比的半英里潜水电台实况转播曾让全世界的听众都为之热血沸腾，但最终将他的发现变成艺术作品的，却是同行的多位女队员中的另一位闪耀人物——画家艾尔丝·博斯特尔曼（ElseBostelmann）。

通过一条与科考船相连的电话线，毕比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即时告知船上的霍利斯特，后者将这些观察有条不紊地誊记下来。

而博斯特尔曼凭借高超的绘画技艺生动地再现了这些奇妙的生物。

左图：博斯特尔曼将这幅1934年作于百慕大的画命名为《恐怖之渊中的大恶狼》。在她那些迷人的深海画作中，既有美丽的珊瑚，也有被称为海怪都不为过的奇怪生物；右图：在深海的寂静黑暗中，两条巨大的鱼环绕在毕比的潜水艇周围。博斯特尔曼根据毕比夸张的描述重现了这个场景，并取名为《完整的潜水艇》

博斯特尔曼也会自己潜入深海作画。

在水下想要描绘出所见的一切并非易事，她要时刻小心不让头部倾斜，以防头盔和供氧设备掉出去。但她一次次地又潜回到海底。

在后来的下潜中，她在海底支起一个铁乐谱架，在上面绑好帆布，手持一个加了铅重的画盘，用油彩作画。

这些图片最终展示给人们时，令人难以置信和超乎想象。

博斯特尔曼所绘插画：一只张开大嘴的剑齿鱼正在猎食

博斯特尔曼所绘插画：一只无尾鳗鱼游过一群箭虫

在百慕大的科考项目让博斯特尔曼创作了上百幅科学绘画、速写与油画作品，其中许多作品都被选入了《国家地理》等知名杂志。

博斯特尔曼后来创作了许多儿童绘本，进行过布料与墙纸设计，还为私人游艇设计壁饰。但她最好的作品，依然是她笔下的那个“异域狂想”世界以及生物光。

这些绘画改变了一代人对于深海世界的认知。

本文部分内容摘选自《探险家的笔记本》《航海家的笔记本》

来源：中国画报出版社

编辑/张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