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
专栏|喜洋洋时代的“喜洋洋唱片”
金兆钧乐历人生
2024-04-25

◎金兆钧(乐评人)

前几天朋友们吃饭,坐下来陈梓秋突然有发现:哎!今天我们“喜洋洋”占了半壁江山啊。

我们一数,还真是。除了陈梓秋,在座的代永强、简巍等人都曾在喜洋洋唱片公司工作过。

我认识陈梓秋是1993年左右,不过是到了他接手中唱广州企划部主任,打理李春波等歌手的事务之后才接触多一些。

1998年10月,陈梓秋来了北京,告诉我他已经辞去广州中唱的工作,和制作了《野花》《执着》《同桌的你》《回到拉萨》等经典歌曲的张卫宁在北京成立了喜洋洋唱片公司。

不久陈梓秋约我见面,就在宽街的白魁老号。

他给我两首歌曲的小样。一首是卢庚戌的《蝴蝶花》,一首是黄绮珊的《只有你》。

早几年我去广州,作曲家张全复就在车上给我听了黄绮珊的小样并讲了她不少故事,所以有挺深的印象。卢庚戌是没听说过。

大概听了听。我说:这两首歌都不错,但肯定是叫好不叫座啊。你为什么要做?

陈梓秋的回答是:小卢实际上是老狼他们那拨的,当年没赶上。但他死活扛了这么多年,就是要做音乐,我真的有点感动,就想再帮帮他。黄绮珊你也知道,她的声音绝对棒,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挺她一把。

他说得我也有点感动。因为当年大多数唱片公司或者投资人都首先要考虑所谓的“市场”了。

陈梓秋给卢庚戌搞了个最新范儿的宣传,在刚刚火起来的新浪网首页上开个小独立窗口,把《蝴蝶花》放了一年。我给写了几句话:

卢庚戌在今天的存在意义更多地恐怕也不在网络上、不在校园上,而是在状态上,在于而立之年的他仍然在苦苦追寻从校园内开始的生存状态和表达方式。这种追寻在今天已不多见。至少,当从传统传媒到网上已经如此八卦的时代,仍有一份坚定和执着甚至是较劲其实就很难得。在过分商业化的今天,在青年一代不断变得“实际”的今天,在流行音乐已经快接近没话可说的今天,审视自己,审视青春,审视热情和理想仍然需要,批判的态度和质疑也仍然需要,我这里当然不是主张青年人一定要“愤怒”或“多愁善感”,但有感觉总比没感觉好点。崔健说过: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

黄绮珊在北京国际饭店开了一个发布会。我应约去站台。记得当时说的是我相信即使太多的人喜欢一听就会唱的流行歌,也一定会有人喜欢这种高难度、没法学唱的声音。

此后卢庚戌还是因与李健组成“水木年华”而走向成功,黄绮珊却可能修行未够,一直到2013年参加《我是歌手》才终成正果!

喜洋洋唱片的兴旺时代旗下的歌手先后有黄晓霞、卢庚戌及水木年华、艾斯卡、杨嘉松、零点乐队等。

摄影/卢北峰

加入喜洋洋唱片的田震也是在此时走向她的第二次巅峰时刻——1988年她已经“巅”过一次。我在1988年底北京工体上听她演唱的《我热恋的故乡》,至今也以为是一个完美的版本。她和王迪合作的《葡萄皮》则创下了当年原创专辑的销量传奇。而《最后的时刻》则奠定了她在歌坛的发展基础。

而从《野花》开始,田震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当时很有一些女权主义者对歌中那句“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大有意见。

此后,《执着》《干杯朋友》《铿锵玫瑰》等一系列作品在实际交替之际大火特火。

到了2000年左右,张卫宁和我谈起要为田震做一个巡演系列。他想了个很好的策划:从北走到南。就是先从北方城市开始,选择当地条件较好的夜总会在下午开办歌友会,实际上至少演唱十几首曲目,相当于一个小型个唱,然后逐渐向南,直到广州,最后返回北京,在首体举办大型个唱。

这个策划非常成功。大概持续了半年之久,田震所到之处不断掀起了热潮。

只是最后在北京首体的演唱会出了状况。

2001年的12月7日,北京下了一场大雪。

当天我正在外地,晚上六点多钟就有人给我打电话:今儿晚上田震演唱会悬了!雪太大。估计都得迟到。

事后张树荣告诉我:我紧赶慢赶,进了首体刚好演唱会结束!

2024.4.17

供图/雨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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