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财经法兰克福4月5日电 在阳光普照的德国巴登-符腾堡州（以下简称“巴符州”），葡萄园里盛产特罗林格（Trollinger）和朗贝格（Lemberger）等红葡萄品种。长期以来，那里的葡萄种植者酿造的葡萄酒供不应求。然而最近，红葡萄酒的销量急剧下降。危难之际，葡萄种植者们在去年年底将830万升葡萄酒蒸馏成工业酒精，这还不到巴符州平均收成的10%。

德国巴登-符腾堡州葡萄种植者协会常务董事赫尔曼·莫拉斯特（Hermann Morast）解释说：“蒸馏过剩的葡萄酒伤害了葡萄种植者的信心，但我们不能让葡萄园的人从事短期工作。”处于危机中的一个巴符州酒庄说，他们从欧盟的一项援助计划中获得了每升红葡萄酒65欧分的补贴。

这意味着德国多年来首次大规模从市场上收回过剩的葡萄酒。而在南欧，蒸馏过剩的葡萄酒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不仅是德国，全世界的葡萄酒业都面临着供过于求的压力。莫拉斯特甚至提到了“历史性危机”。德国葡萄酒协会（DWI）总经理莫妮卡·鲁尔（Monika Reule）说：“全球范围内生产的葡萄酒比饮用的还要多”。

据行业估计，20亿升对于全球市场而言太多了，这约等于26亿瓶0.75升的葡萄酒。德国葡萄种植者协会秘书长克里斯蒂安·施沃勒（Christian Schwörer）解释说：“其结果是许多企业面临毁灭性的价格竞争。因此，当地葡萄种植者呼吁关闭葡萄园。”

德国人喝的葡萄酒越来越少，尤其是红葡萄酒。根据DWI的数据，德国16岁及以上的饮酒者去年平均消费了22.5升葡萄酒（包括起泡酒），同比减少1升。而且，德国红葡萄酒销量的降幅明显大于白葡萄酒和桃红葡萄酒。

对价格敏感的消费者放弃葡萄酒

市场调研公司 Nielsen IQ对食品零售业的调查数据显示，2023年德国销售了2.32亿瓶红葡萄酒（0.75升每瓶），同比减少6.5%。白葡萄酒销量同比下降4.7%，桃红葡萄酒销量同比下降0.7%。这些数据不包括通过餐饮业和直销所售卖的。

葡萄酒消费下降的原因很多，尤其是红葡萄酒。莫妮卡·鲁尔指出，在通货膨胀时期，对价格敏感的消费者放弃了购买葡萄酒。一瓶3.83欧元的红葡萄酒平均比白葡萄酒贵0.53欧元。

但是，由于人口结构的变化、移民和健康意识的增强，人们的饮酒偏好也发生了变化。“现在的趋势是饮用酒精度较低的淡葡萄酒，尤其是年轻人。这就是红葡萄酒的销量降低的部分原因，”莫妮卡·鲁尔解释说。

红葡萄酒消费的变化是一个全球现象。根据国际葡萄与葡萄酒组织（OIV）的数据，全球红葡萄酒产量自2004年达到峰值以来已经下降了四分之一。

德国人更加青睐廉价的进口葡萄酒

值得注意的是，德国葡萄种植者也面临着廉价进口葡萄酒带来的压力。莫妮卡·鲁尔表示，在没有陡峭葡萄园和较高的最低工资标准的国家，葡萄酒的生产成本要低得多。自俄乌冲突开始以来，德国企业的能源、柴油和葡萄酒瓶的成本上涨了约 30%。

2023年，德国零售的每升德国葡萄酒价格约为4.51欧元，同比平均高出0.31欧元。然而，葡萄酒生产商无法将所有额外成本转嫁出去。

例如，德国Rotkäppchen-Mumm公司不仅生产起泡酒，还生产葡萄酒，其正面临着成本上涨和消费者购买意愿不强的困境。Rotkäppchen-Mumm首席执行官Christof Queisser说，以Blanchet品牌为例，其在超市货架的价格上涨了一欧元，达到3.99欧元，导致销量下降。

在物价上涨的时代，越来越多德国人青睐外国葡萄酒。如今，德国约58%的葡萄酒是进口的。进口葡萄酒每升平均便宜75欧分。因此，一些国产葡萄酒被束之高阁。根据德国葡萄酒协会的数据，2023年德国葡萄酒在德国的总体销量同比下降9%，而进口的外国葡萄酒的销量只下降1%。

“德国的经销商和消费者不愿意为当地葡萄酒生产中更好的社会和生态标准支付更多费用，”赫尔曼·莫拉斯特遗憾地说。德国面临着失去独特文化景观的风险，因为葡萄园无法再经济地运营。

莫妮卡·鲁尔总结说：“如果市场上的葡萄酒太多，生产就必须适应消费。在德国，可能会有更多的葡萄种植者放弃种植葡萄，尤其是那些兼职种植者。因为他们找不到接班人或熟练劳动力，也因为企业不再有利可图。”（记者何丽丽）

编辑/田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