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
文学|作家与出版人解读“国际安徒生奖”:闯入人类命运禁区,儿童阅读的起点有多高?
文学报 2024-03-30 12:00

随着绘本画家蔡皋入围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家)短名单的消息发布,中国童书界对今年国际安徒生奖最终结果充满期待。在全球林林总总的儿童文学类世界级文学奖中,国际安徒生奖有何特别之处?

值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揭晓之际,九久读书人邀请作家曹文轩、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长孙建江、今年国际安徒生奖中国区候选人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儿童文学作家郁雨君和王君心做客“上海之巅读书会”,就国际安徒生奖的设立、以安徒生命名的意义、国际安徒生奖是如何评选的、儿童文学的创作主题、儿童文学是否存在书写禁区等多个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

随着绘本画家蔡皋入围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家)短名单的消息发布,中国童书界对今年国际安徒生奖最终结果充满期待。国际安徒生奖是童书领域的最高国际奖项之一,该奖项由国际儿童读物联盟(IBBY)每两年颁发一次,颁发给对儿童和青少年文学做出重要且持久贡献的作家和插画家,旨在表彰其终身成就。中国原创童书近年在国际市场受到越来越多的瞩目,表现之一便是各大国际文学奖中更多出现了中国作家和画家的名字,此前在2016年曹文轩获得国际安徒生奖作家奖,2018年熊亮入围了国际安徒生奖(插画家)短名单。

在全球林林总总的儿童文学类世界级文学奖中,国际安徒生奖有何特别之处?由九久读书人于上海中心朵云书院·旗舰店举办的“当我们谈论国际安徒生奖时,我们谈些什么”主题分享会上,总经理黄育海致辞中所举的一个作家例子或许能解答这个疑问。以色列儿童文学作家尤里·奥莱夫是1996年国际安徒生奖得主,他本人曾经历战争,也时刻关心着中东的冲突,黄育海曾经去耶路撒冷拜访过他,他们参观了许多历史的、战争的遗迹,最后奥莱夫告诉他,不要仇恨,只需记住。在《做狮子好难》这类作品中,他通过充满想象力的故事、幽默风趣的语言,告诉今天的孩子什么是战争的创伤、如何修复动荡的心灵、尝试从对方视角去看看世界。富有人文关怀和现实关怀的作家作品,正是国际安徒生奖所重视的品质,对于身处战争之中或是关心战争新闻的孩子而言,阅读这样的作品会获得共鸣以及对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深刻感受。

今年恰逢人民文学出版社·九久读书人成立20周年,多年来,旗下童书品牌“99童书”不仅出版了尤里·奥莱夫的作品,也包括了托芙·扬松、大卫·阿尔蒙德、安妮·M.G.施密特、窗道雄等多位重量级国际安徒生奖得主的主要作品。此外,还推出了包括塞万提斯、毛姆、阿瑟·米勒、西尔维娅·普拉斯、大卫·格罗斯曼等作家在内的作品中适宜孩子阅读的“大作家小童书”系列,以充满爱心和创意的方式将世界上最好的童书带给中国孩子。

作为20周年的重要活动之一,值2024年国际安徒生奖揭晓之际,九久读书人邀请作家曹文轩、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长孙建江、今年国际安徒生奖中国区候选人格日勒其木格·黑鹤、儿童文学作家郁雨君和王君心做客“上海之巅读书会”,就国际安徒生奖的设立、以安徒生命名的意义、国际安徒生奖是如何评选的、儿童文学的创作主题、儿童文学是否存在书写禁区等多个议题展开了热烈讨论,由此进一步梳理了国际安徒生奖的发展历程和价值取向,以期给读者的阅读选择和文学写作者的创作带来一定的参考。

曹文轩首先向读者介绍了国际安徒生奖的基本情况,并盛赞它是一个“最干净、最公正”的奖,因为它不带有任何政治色彩,且评选工作的保密度非常高。曹文轩获奖的那一年,来自不同国家的十位评委全都将票投给了他。孙建江说,国际安徒生奖以安徒生命名,是因为安徒生有着里程碑的意义,他是最早自觉为儿童写作并取得声誉的作家,把童话这一过去不被重视的文体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且他的伟大不止在过去,还在当下,因为他作品中的奉献、自立、自强不息等,是人类共同拥有的情感。

自1966年开始,国际安徒生奖增设了插画家奖。对于插画在儿童文学中的重要性,黑鹤和曹文轩分别谈到了自己与国内外插画家合作绘本的体会。黑鹤曾通过聚焦盲人世界的绘本《一本关于颜色的黑书》看到了画面能充分传递给孩子同理心和爱,他愈加深信儿童文学的诉求应该高于成人文学,“绘本可以塑造孩子对美的渴望,让孩子有美学的概念。”他自幼学画且画得很好,所以看了合作插画家的作品,就确信对方一定能表现自己的想法。曹文轩认为,绘本的文字与插画是一加一大于任何数的效果,绘本插画是对文字的又一次创作,他曾在与2018年国际安徒生奖得主、俄罗斯插画家伊戈尔·奥列伊尼科夫合作的绘本《灵魂像鸟一样飞往南方》中被对方以想象力重塑文字内容的表现所震撼。

儿童文学中最常见的三大主题是成长、游戏、自然,国际安徒生奖也绕不开这三大主题。“每个人都需要为了自己去不懈寻找,然后学会独自克服生活中的一切困难。”这是芬兰作家托芙·扬松借姆明这个角色说给孩子们听的,郁雨君在了解了托芙·扬松的人生经历之后,发现她是一个勇敢活出自我的人,才明白了她作品中对于种种事物奇妙的接纳能力,“这就是成长主题的意义,让孩子去接受变幻莫测的世界,自己的生命力也会生生不息。”

幽默轻松的姆明故事也让孙建江回想起,在国内幽默儿童文学作家还不是很多的年代,自己策划出版了幽默儿童文学丛书,拓展了儿童文学的生态,因为游戏是儿童无师自通、自己选择的,能让儿童的情绪得以宣泄。

自然与游戏,是黑鹤童年的成长背景,今年国际安徒生奖评委会公布的20本特别推荐书目中,他讲述藏獒传奇经历的长篇动物小说《黑焰》也入选了。在现场,他表示,自己其实并非专一的自然文学创作者,但作品都围绕着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生活展开,“现在的生活就是在重复自己的童年,孩子看自己的书,感受北方旷野吹来的风。”他认为自然文学能为孩子建立起基本的自然观,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进而产生与人相处时的同理心。

即便是获得了国际安徒生奖的作者,他们的作品中也会因为有大胆创新的内容而引起老师家长“这能给孩子看吗”的担忧,譬如大卫·阿尔蒙德的作品中就有生与死的主题。儿童文学应当有禁区吗?非常喜欢大卫·阿尔蒙德的王君心认为,儿童文学的禁区是不存在的,但是儿童文学的书写用意上应当有禁区,“书写负面应当引向正面,正如黑暗要用来衬托光明。”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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