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在美国华盛顿，美国总统拜登的儿子亨特·拜登在国会前举行记者会

当地时间12月13日，美国国会众议院投票批准对总统拜登展开由共和党发起的弹劾调查。拜登当天很快发声，称共和党人此举是毫无根据的“政治噱头”，完全是“浪费时间”。

众所周知，美国国会要想通过弹劾把总统从白宫赶出去，门槛非常高，几乎不可能“过关”。换言之，弹劾案从一开始就知道“不会成功”这一结果，拜登所说的“浪费时间”并没有错。

共和党为什么执意要走这一步棋呢？简单两个字——党争。此举意味着在美国大选年即将开启之际，白宫与共和党人之间的斗争升级。

从拜登踏入白宫之日起，威胁对他进行弹劾的声音就一直没断，起因是美国舆论风传拜登的儿子在海外商业交易中有不当牟利，尤其是在乌克兰。据俄美媒体报道，在拜登担任副总统时，他的小儿子亨特于2014年被乌克兰布利斯玛控股公司聘请为董事会成员，年薪高达100万美元。共和党议员认为，亨特的这份工作薪水很高还不用露面，这是拜登家族的索贿行为。

蹊跷的是，拜登在2017年卸任副总统职务后，布利斯玛控股公司大幅削减了亨特的薪酬。拜登当选总统后，对乌克兰的援助极为热衷。这其中有没有利益输送，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但一直以来，这些都还停留在猜想阶段，尚无证据表明拜登在任总统及此前担任副总统期间有腐败或收受贿赂的行为。

今年以来，众议院共和党人不再停留于口头威胁，而是诉诸行动，对围绕拜登家族成员的商业交易进行了数月调查。9月12日，时任众议院议长、共和党人凯文·麦卡锡宣布启动针对拜登的弹劾调查。但当时，麦卡锡此举属“单方面”行动，未诉诸众议院全体表决。究其原因，是当时难获足够赞成票。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共和党人私下的磋商，共和党内部逐渐达成了一致。

12月13日，美国众议院就是否启动弹劾调查举行全体投票。众议院全体共和党人投下赞成票，民主党人全部投反对票，最终授权弹劾调查的决议案以221票赞成、212票反对的结果获通过。

据美国媒体分析，美国会众议院全体表决并非弹劾程序的必要环节，但会增强弹劾的合法性。获得正式授权后，共和党人可能会迫使拜登政府配合弹劾调查。

美国宪法规定，在总统犯下背叛、腐败以及其他重大罪行的情况下，国会可以予以弹劾。但历史上从未有美国总统因弹劾程序下台，这一纪录现阶段似乎很难被打破。按照美国宪法，众议院对总统发起弹劾，参议院负责审判。现在，虽然美国众议院通过了针对拜登的弹劾条款，但几乎可以肯定，该条款不可能在民主党占多数的参议院获得三分之二以上支持。

共和党如此兴师动众地“浪费时间”，目的就是不问结果，只重过程。这说明，美国政治生态发生根本性变化，党争发展到了撕掉温情伪装的新阶段。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评论说，针对拜登的弹劾更像是美国病态政治不可避免的后果。

其一，共和党要以牙还牙，找回特朗普遭弹劾的场子。特朗普是美国首名两度遭弹劾的总统，同时也是首名卸任后接受弹劾案审判的总统。他2019年12月首次遭众议院弹劾，被指控滥用职权和妨碍国会。参议院共和党人随后凭借席位优势否决弹劾条款，特朗普未被定罪免职。2021年1月“国会山骚乱”发生后，民主党操纵众议院表决通过指控特朗普“煽动叛乱”的弹劾条款，但一个月后参议院表决没有通过。当时，特朗普已经卸任，民主党人推动弹劾的目的之一，是想让特朗普今后不能再次担任公职。

其二，为了明年总统选举增添“抹黑”拜登的筹码。据外电分析，弹劾调查经此表决势必延长至明年，届时共和党人可借弹劾程序攻击忙于竞选连任的拜登，持续的听证会就是一个个投向拜登和民主党阵容的“匕首”，成为特朗普和共和党阵容的武器，还可以为刑诉缠身的特朗普分散注意力，可谓一箭双雕。

总之，弹劾已沦为美国两党攻击对方的工具，任何一方都不是“无辜”的。研究弹劾的美国学者指出，弹劾程序在这种恶性循环中通常被当作棍棒加以利用，未来会频繁使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法学教授、研究宪法的学者菲利普·博比特说：“我认为弹劾将被用作一种市场工具、广告工具、筹款方式、激励选民的方式和抹黑现任者的方式。我认为这对这个国家来说是可怕的一步。”

结果不重要，过程很重要。我们作为旁观者，就搬个小凳子，坐看这场谜底已提前揭晓的弹劾闹剧如何一步步上演。

文/向长河（国际问题学者）

供图/新华社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