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近日发生在OpenAI董事会与前首席执行官奥特曼（Sam Altman ）之间的矛盾，不只是商业较量，更反映出人工智能领域存在已久的价值观之争。

2015年，奥特曼、布洛克曼与埃隆·马斯克一道创立了OpenAI，旨在推动人工智能技术发展。2022年11月，ChatGPT的发布，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新一轮人工智能的热潮，也让奥特曼被誉为ChatGPT之父。

就在奥特曼带领团队不断升级人工智能技术，并且马不停蹄地推动公司智能技术商业化之时，奥特曼本人却被戏剧性辞退。其背后可能与以OpenAI首席研究员伊尔亚·苏茨克维（Ilya Sutskever）为代表的一些人担心AI过度开发可能会带来严重的安全和伦理问题有关。人工智能是否会失控，失控的人工智能是否会阻碍人类智能发展等问题再次受到关注。

2018年06月14日北京青年报发表评论《人工智能应用阻碍了人类智能发展？》从科学角度提出，人工智能是否会失控还需更多的研究结果来确认，不宜妄下定论。其次，即便如此，人类也有能力来防范人工智能超越人脑，或有效遏制和克服人工智能的副作用。

在当下，对这个问题作出回答的需要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迫切。就此而言，不妨把OpenAI罢免CEO事件当作反思人工智能技术的一次机会，给予人类与技术的关系更多理性思考。

2018年6月11日，《美国科学院院刊》刊发的一份研究报告认为，在过去几十年里，人们的智商（IQ）测试分数一直在缓慢下降。瑞典研究人员对20世纪70年代至2009年招募进入挪威国家服务的青年男子进行IQ测试研究和分析，共获得73万个测试结果。对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后发现，参与者的IQ分值每一代都会下降7分。

这种危险已有科学研究证明

这两天，扎克伯格与马斯克关于人工智能的争议旧事重提。2014年11月19日，扎克伯格在美国加州帕洛阿尔托的家中设宴招待马斯克，作陪的有Facebook新成立不久的人工智能实验室的两名顶级研究人员和另外两名公司高管。

吃饭期间，马斯克说：“我真的认为人工智能是危险的。”扎克伯格和Facebook团队试图说服马斯克，认为他对人工智能的看法是错误的。但是，马斯克并没有动摇自己的观点，认为如果我们创造出比人类更聪明的机器，它们可能会背叛我们。马斯克甚至还说：“人工智能的危险要远大于核武器的危险。”

人工智能是否危险，当然要争论下去，不过，关于人工智能引发的危机还有很多人，包括马斯克都想不到的地方，即人工智能和其他科技手段和成果的应用会降低人自身的智能（智商），从而引发危机。

现在，这种危机有了一定的科学研究证明，通过人们几十年锲而不舍的努力，以人工智能、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时代的所有科技工具和成果终于让人自身的智能不仅停滞不前，而且比过去降低了。

英国的一个研究团队也发现，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人类IQ得分每10年就会下降2.5-4.3分。尽管人类IQ的下降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如环境因素，但这两个研究团队都提及一个共同的因素，生活方式的改变对人类智商的下降有重大的责任，其中，儿童阅读较少、经常玩电子游戏、依赖计算工具、沉迷于互联网和搜索引擎等，或许对IQ水平下降有较大关系。而且，这种推测也得到了其他研究结果的旁证。

尽管尚无大量的研究结果来证明人工智能、互联网和计算机等的使用阻碍了人自身智能的发展，但从时间节点、科学原理和逻辑推论，可以获得一定的线索并佐证相关的说法。

计算机使人们不再费尽心思运用大脑

如果说人的IQ测试得分降低始于20世纪70年代，则人类研发和使用信息时代的几种经典工具就有几个时间节点。机器人的概念始于1942年美国的科学作家、学者阿西莫夫，他提出了“机器人三定律”（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第三，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1956年夏，在美国达特茅斯大学举行了两个月的学术讨论会，首次提出了人工智能术语，也标志着AI的诞生。之后，由于计算机的产生与发展，人们开始了具有真正意义的人工智能的研究。

国际互联网则兴起于1968年，当时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组建了一个计算机网，即阿帕网（ARPANET）。到了20世纪90年代，因特网（Internet），也即互联网兴起，而第一个互联网搜索引擎是1990年在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创建的Archie。1992年，才有了Veronica，以及今天的谷哥和百度等。2001年，爱立信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采用SymbianOS的智能手机R380sc，支持WAP上网、手写识别输入，之后兼具多种功能的智能手机开始普及。

从时间上看，经过了几十年的努力，人工智能的崛起和飞入寻常百姓家开启了抑制人自身智能的时代。由于可以依赖计算机，学生可以不用心算和背诵乘法表和公式了，这一点美国学生最为明显，对于一些中国学生能不用计算器进行心算和背乘法口诀惊为天人。

由于搜索引擎的方便快速，人们也不愿思考和记忆了，上网一搜，什么结果都是现成的，而且还快捷准确。由于智能手机的普及，别说写文章的主题构思和谋篇布局，就连祝福语都是现成的，上网一搜就能获得，用不着再伤神费心。

然而，记忆、思考、推理、写作和阅读理解等都是IQ的内容，也是人最早从灵长类脱颖而出，最后与黑猩猩分手的最重要推动力。由于有网络、智能手机、计算机和各种智能软件的代劳，人们不再费尽心思地运用自己的大脑，心智的降低似乎就成为一个顺理成章的结果和现象。

人类有能力防范人工智能超越人脑

这一点很容易从用进废退这一原理来解释，而且现在还有新的研究结果加以证明。英国圣安德鲁斯大学研究人员的一项研究指出，人的大脑是同样大小的哺乳动物的6倍，原因之一就是用进废退。与人类猿类祖先的大脑相比，人类大脑容积增加的大约60%是因为生存的逼迫（如发现和储存食物）的结果，另外的30%是因为人们要抱团生存，最后的10%来自与其他人群的竞争。如果个体能够独自地生存下去，人类的大脑还会变得更大。

但是，人类今天的生活一是可以依赖人与人的合作，二是可以依赖人工智能和科技工具，通过计算机模型模拟，如果人们的生存依赖相互合作能达到30%以上，人的大脑容量就会降低，因为你能依靠其他人的大脑和人工智能，你就不需要形成今天这么大的大脑。

同理，如果人们能依赖人工智能和技术工具，就没有必然进一步发展自己的思考、记忆等能力，也就没有必要保持现在这样大的大脑容积和如此高的智商。从这个角度似乎可以说，经过几十年的努力，人类终于降低了自身的智能。

不过，也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一是这个结论还需要更多的研究结果来确认；二是即便如此，人类也有能力来防范人工智能超越人脑，或有效遏制和克服人工智能的副作用。最关键的是，从总体上看，人类的大脑应当永远比人工智能强。

文/张田勘

图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