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
写作|因果:盛开出最美的花朵
作家联盟 2023-08-20 18:00

作者|因果

余秋雨在《拼命挥手》中写到一个小孩:一个偏远的农村突然通了火车,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一趟趟列车飞驰而过。有个小孩特别热情,每天火车来的时候都站在高处向车上的乘客挥手致意,可惜没有一个乘客注意到他。他挥了几天手终于满腹狐疑:是我们的村庄太丑陋了?还是我长得太难看?或是我的手势错了?站的地位不对?天真的孩子郁郁寡欢,居然因此而生病。生了病还强打精神继续挥手,这使他的父母十分担心。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的农民,决定到遥远的城镇去问药求医。一连问了好几家医院,所有的医生都纷纷摇头。这位农民夜宿在一个小旅馆里,一声声长吁短叹吵醒同室的一位旅客。农民把孩子的病由告诉了他,这位旅客呵呵一笑又重新睡去。第二天农民醒来时那位旅客已经不在,他在无可奈何中凄然回村。刚到村口就见到兴奋万状的妻子,妻子告诉他,孩子的病已经好了。今天早上第一班火车通过时,有一个男人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拼命地向我们的孩子招手。孩子跟着火车追了一程,回来时已经霍然而愈。

这个旅客,就是给我们鼓励的人,而我们,就是那个天真的孩子。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带货视频、销售链接;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新书新作、热评热议;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个人得失、荣誉奖项;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工作动态、阶段宣传;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美食大咖、素餐甜点;有人在朋友圈拼命发品茶论道、生活感悟。无非,就是想提升绩效、争取客户;获得鼓励、赢得支持;得到推广,扩大宣传;增加动力,分享快乐;引起共鸣,快乐生活。就像那个天真的孩子拼命向火车上的乘客挥手,我们,也在拼命向这个世界挥手。如此而已。如果有人点赞、有人热评、有人关怀、有人问候,便获得了莫大的安慰,赢得了很大的支持,取得了更大的动力。而往往是,一类人只关心一种事,爱消费的,便只关注直播带货;爱文学的,便只关注好书好文;爱美食的,便只关注美食品鉴;爱学习的,便只关注获取知识;爱提升的,便只关注灵魂共勉。于是乎,点赞者寥寥无几,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无关自己,高高挂起。而发圈者,便怀疑起了自己,是我的货物品位不高吗?是我的书籍不够档次吗?是我的食物诱惑不足吗?是我的动态无人关注吗?是我的观点不能共鸣吗?当然不是,只是大家一过了之,看到了那个拼命挥手的孩子,而错过了回应和鼓励。拼命挥手的孩子,也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只是为了让世界看见。

朋友圈有句话说的好,世界上有两种最耀眼的光芒,一种是太阳,另一种是我们努力的模样。点赞、评论、转发的人,无疑就是那个治愈孩子的旅客,是我们生命中的太阳;为生活而努力的我们,无疑就是那个拼命挥手的孩子,是我们努力的模样,努力让世界看见我们,让世界认可我们,让世界支持我们。

刚开始重拾写作的时候,我总是写着写着就想放弃,觉得名家那么多、好书那么多,谁会在乎、谁又会看,更何况是自己的小文章、豆腐块,谁会在意,谁会关注。然而,一个朋友的一句话点醒了我,她说:“管他有没有人看,你只管完成就好。”是啊,只管完成就好,写作就是一个提升的过程,只有写,才能越来越好,只有写才能心情愉悦。曾经,也是因为自己的偏见,觉得书籍、杂志如漫天飞雪,零星小文章不过是淹没于飞雪之下无人问津的尘埃而已,觉得艺术家大多性格执拗,不通常理。于是,凛然搁笔,毅然决然断送了已经在各大报刊每星期两三篇发稿的大好前程。十年后,恍然大悟,再多书籍、杂志,只有人写,才能出现,再多艺术家,也逃不过潜心磨炼的命运,而没有那份近乎执拗的坚持,又怎能有所收获。于是,我不再去想有没有人看,不再去想能不能写出大作,不再去想能否成名成家,只是单纯地写,写身边的人、写奋斗的光、写努力的事、写家乡的景、写心中的情,不求回报,只为愉悦。每个人都有所追求的东西,心流最集中、感官最愉悦的事,一定是自己真正热爱,愿意付出,当下快乐,毕生追求的。然而,写作毕竟还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有更多的读者共鸣,有更多的朋友鼓励,有更多的同好支持。于是,我总是在作品发表后第一时间转发朋友圈,无意去炫耀,只为获取更多的动力,心情愉悦地写下去。写下去,找到自我、愉悦自我、提升自我。好在,身边的朋友很多,点赞的微友很多,转发的同好很多。由此,生命进入了良性循环发展的道路,更可喜的是,有朋友竟然在一个《文学之旅》的群里,公开赞许并评论了我的文章,而且建议群主在群里多推荐本地作者的经典作品,才会有欣赏品评意义。这就说明,只要是经典作品,总会有人关注,就像只要用心生活,总会有人欣赏。

莫言曾说过:“在辽阔的生命里,总会有一朵祥云为你缭绕。与其在你不喜欢或不喜欢你的人那里苦苦挣扎,不如在这几朵祥云下面快乐散步”。王朔有篇散文《看不出这人有什么追求》中评价张驰小说:“能够直接迅速而且不走样儿的把每个瞬间表现出来,瞬间等于一切”。是啊,瞬间即为永恒。尼采认为,人类的生命,不能以时间长短来衡量,心中充满爱时,刹那即为永恒!人们应该珍惜当下的生命和经验,不要过于关注过去和未来。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活在当下,追求瞬间。林语堂概括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穿了世间的一切和他的努力的徒劳,却保留着充分的现实感去走完人生的道路。”韩进群也在枕边书《沉下心来认真对待当代文学》中说:“我很喜欢这样的人生观,他不是悲观主义,也不是盲目的乐观主义者。人生就是从摇篮到墓地,大家的终极都是一样的,但是我们还是不能放弃,还要保持足够的热情、足够的勇气去过完每一天。”那么,就让我们扎扎实实地徜徉在生活里,不去计较得失与收获,只为追逐更好的自己:沐浴在阳光中,不为喜欢和不喜欢,不想值得和不值得,只为盛开出最美的花朵。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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