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倒计时第16天的语文课，学生没像往常一样安静地等待开始。

走进教室时，我发现吊扇上落了一个很大的纸飞机，随着吊扇晃来晃去。我没有批评学生，反而有点担心：学生上课时会不会玩纸飞机？即使不玩纸飞机，会不会玩别的？即使不玩别的，是否还能像往常一样专心听课？

“这节课，开班会。”我告诉学生。这是我们班的惯例，遇到问题就开班会，不必担心耽误课时。问题是成长的契机，学生状态好才能学得好。

班会课开始，我提议从吊扇上的那个纸飞机谈起，全班都来聊一聊自己的状态：

“天天都好困，晚上还不敢早睡，熬到半夜，早晨又起不来，定了3个闹钟也没起来。”

“我就是不想学习，感觉到顶了，看到卷子就烦。又胡思乱想考不上的事，好害怕。想到要分别了，又很伤感。”

“我感觉许多题目不会，以前会的知识也好像要忘了，要是再给我100天就好了。”

听者纷纷点头，“原来大家一样啊”。倾诉也是一种疗愈。其实到了中考倒计时半个月的阶段，不少学生的状态都在下滑。他们有的疲惫不堪，由于缺少睡眠，时间分配又不合理，学习质量不高；有的不够积极，虽深知备考重要，但更多时候只是跟着老师的节奏走，对问题不能深入思考，对作业应付了事；有的焦虑却不知如何改变，想到无数种考不好的情形，幻想中考结束后玩耍的情景或是伤别离，却缺乏改变这种状态的行动力。

听完学生的表述，我说：“这些状态都是正常的，不要害怕，但必须调整。接下来，请大家头脑风暴，记录员进行记录。”

“听了大家的话，才知道成绩好的同学也很焦虑，看来每个人面临大考时都这样，看不下去书是正常现象。”记录员总结道，在黑板上写下“焦虑是正常现象”。

“盲目熬时间做题是低效的备考方式，应该在清醒时做该做的事，同时注重质量，而不是晚上不睡、课上犯困。”记录员写下“不熬时间和题海”。

“我就是学不下去。老师说过，如果心情烦躁背不下去就读出声音来，多读几遍；如果看不下去错题集，就把错题重新做一遍。”记录员写下“背不下去就读，看不下去就写”。

学生慢慢打开心扉，表达自己的情绪和困惑。我想起课前看到的纸飞机，为了帮助学生疏解压力，便让他们在纸上写下祝福并折成飞机——给自己，也给捡到纸飞机的同学。

“大家一起，一、二、三——飞！”学生纷纷放飞手中的纸飞机，然后捡起飞到身边的纸飞机，读里面的祝福，像拆盲盒一样。学生笑着、闹着，霎时间教室像湖面荡起了朵朵快乐的浪花。

课后学生交流感想，桂雅楠说，“纸飞机被扔出去那一刻，无数个场景涌上心头，五味杂陈。希望大家要走的路繁花盛开、人声鼎沸”；张嘉怡说，我收到的纸飞机上写着“愿你此生光芒万丈，永不彷徨”，这是对我最好的祝福……

窗前吹过的微风，栀子花开的芬芳和青春里的纸飞机，在这个繁花相送的季节里，鲜活又明亮。此后，留在学生记忆中的不全是焦虑和迷茫，还有各自的青衿之志和对彼此的祝福。

作者/姚瑶，单位系安徽省淮南实验中学山南第一中学

编辑/崔毅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