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赣州东部，于都河水悠悠流淌，滋养着这座叫于都的小县城。这里，是中央红军长征集结出发地，也是长征精神发源地。
初夏时节，万物生长。5月26日，一场由南方周末与拼多多联合举办的“为你读书”公益捐赠行动在于都县岭背镇中心小学举行。此次行动为同学们送上了一份儿童节礼物——一间拥有5000多册全新书籍、清新敞亮的阅读室。同时，阅读专家王钢、矿工诗人陈年喜，以及6位南方周末员工志愿者，为同学们带来了丰富的阅读课程。
▲于都县岭背镇中心小学崭新的阅读室。陈逸航 摄
“乡村阅读的推广是一个长期课题，需要多方的不懈努力。立身以立学为先，立学以读书为本，我们要做的，就是和孩子们一同翻开书本，徜徉知识之海；携手攀登书山，远眺书本之外的世界；更要在书籍当中尝试寻找人生的钥匙，打开心灵的边界。”南方周末党委副书记、总经理姚伟新说。
“浪漫”的阅读室
于都县岭背镇中心小学，是南方周末在1995年捐建的一座希望小学。经过数次翻修，如今的岭背小学拥有整洁明亮的教室，平整宽阔的操场，附近乡镇的孩子们不再为上学而发愁。
多年以来，和大多数学校一样，这里的教学方式以应试教育为主，注重课本上的知识，老师们也多以“走出乡村”“出人头地”来鼓励学生们上进。近几年，随着全民阅读的盛行，如何引导学生阅读，让他们关心自身和当下，关注家乡的独有环境，成为学校任重道远的课题。
平日里，学生们也从各种渠道读到一些课外书籍。比如，十岁的游芷聆最喜欢的书是《绿山墙的安妮》，她觉得安妮坚强善良，十分重情义，就像自己一样，虽然父母南下深圳打工，只有年节才能回家，但她每天都非常想念他们。四年级的孙业达最喜欢的书是科普读物《灰尘的旅行》，因为这本书让他认识了不同菌群的形态特征，他喜欢吸收新的知识，长大以后他想成为一名老师，“帮助更多的孩子找到出路。”
“但总体来看，乡村难有阅读的氛围。”岭背小学教导处副主任孙渝说，为了引起学生阅读的兴趣，他常常在学校老旧的图书室翻找有趣的书籍。然而，老图书室的书大多来自于社会捐赠，品类和质量良莠不齐，难以吸引学生们前来阅读。
随着此次阅读室的翻新，孙渝相信这样的状况会有所改变——粉刷成蓝色海洋墙的阅读室宽敞明亮，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由公益项目组和校方共同挑选的书籍，包括童话、科普、漫画、名著等课外书。
▲于都县岭背镇中心小学老师和同学们一起布置新的阅读室。陈逸航 摄
“我在图书馆里翻看了一下，发现其中不少都是市面上最好的版本。”阅读专家王钢欣慰地说道。王钢认为，孩子在十三四岁以前，阅读需要“浪漫”。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心智活动处于浪漫阶段，好奇心占据主导，这是一个习惯于奇特想法的阶段，一个提出问题、寻求答案的阶段。阅读的重点是要让儿童自己观察、自己行动，而不是像往行李箱里塞物品一样，给孩子装满一堆枯燥无味的知识。而好的书，则能带给孩子们“浪漫”。
在学校老师段雯看来，阅读的过程就像播种种子，一颗种子需要经历时间才会开花、结果，且谁也无法预料会开什么花，结什么果。重要的是享受过程，而不必强求结果。“有时候我跟孩子们讲，看看书能让自己的心沉静下来，也能更好地去接纳他人、理解他人、宽容他人，这就足够了。”
▲学生在新的阅读室里阅读。陈逸航 摄
“沉浸式”阅读课
苍蝇放了一个屁，会引起什么后果？在三年级二班的教室里，王钢带着孩子们“沉浸式”阅读绘本《放屁的苍蝇》。
苍蝇的臭屁熏坏了蝴蝶先生，飞走的蝴蝶弹落了小花上的露珠，弹落的露珠吓坏了钻出地面的虫虫，虫虫的惊叫引来了没吃早餐的青蛙……在每一个新的场景前，王钢都让孩子们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如果自己是故事的主人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而最后，苍蝇的臭屁导致“地球被枪林弹雨压垮了”，则让同学了解到一件小事潜在的严重后果。
故事讲完后，王钢还给同学们上起了“表演课”，当场排练起短剧。“谁愿意当放了屁的苍蝇，谁愿意当青蛙，谁要演美丽的蝴蝶……？”孩子们的兴趣被点燃，一个个举起双手积极参与。虽然同学们还有些拘谨，但在王钢的引导下，顺利完成了这个短小的“戏剧”。
谢婷在课堂上回答了超过5个问题，还在短剧中扮演了“蝴蝶”。回忆这堂课时，她仍然兴致勃勃，“很喜欢这样的上课方式，很生动很有趣。这个故事也让我明白，不管多渺小的角色，都很重要，不管多小的行为，都可能引起大的后果。”
在王钢看来，阅读，就应该“身临其境”，把自己当成文中的人物，去想象、去理解，从而与自身内心产生共鸣。
▲阅读专家王钢给同学们上了一堂“沉浸式”阅读课。陈逸航 摄
矿工诗人陈年喜则用自己的经历跟同学们分享阅读的重要性。他告诉同学们，少年时期的阅读经历会塑造一个人看待世界和人生的方式，而童年阅读的书、经历的事，会影响我们的一生。
陈年喜回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乡村，书籍不易得，因此他十分珍惜读书的机会。他总要借别人的书，熬夜点灯看完，赶在第二天早晨还回去。灯用的是煤油灯，不仅光线昏暗，还会散发煤烟。读书至清晨，他抬手一擦，鼻孔里尽是煤灰。除了书，陈年喜不放过任何写了字的纸，那时候老家以土坯房为主，很多人家会用旧报纸糊墙，他就去别人家里读报纸，四周墙壁上的读完了，再仰着脖子看天花板上的。后来陈年喜外出打工，奔波在各个矿山之间，坐火车看到别人用来垫屁股的报纸，他也要捡起来读完。
▲矿工诗人陈年喜在崭新的阅读室为同学们分享自己的阅读故事。陈逸航 摄
陈年喜说不清阅读给他具体带来了什么，但他的生命中始终留有阅读的痕迹。比如他在矿上做爆破工时，白天炸山，晚上写诗，所有的爆裂和寂静化作了笔下的文字，沉淀进岁月中。当他遭遇身体疾病和生活变故时，相比其他转业艰难的矿工，他多了一条文学的路。
他阅读，也将生命中的一切事物转化为文字。他在诗中常常写到芦苇，因为他的家乡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每到深秋，河边的芦苇开出白色的花。岭背镇中心小学的教学楼旁有一株高大的合欢花树，正值花期。陈年喜对孩子们说，“如果你是一个生活的有心人，一株合欢树的四季变化会伴随你的一生。”
“此次行动来到于都这片红色热土，这里是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起点，我们也希望这次行动成为孩子们走上阅读之路的起点。”“为你读书”公益项目组负责人说。自2021年4月启动以来，“为你读书”已走进云南、四川、湖北、新疆、青海、甘肃、贵州、安徽、江西等地，累计捐赠图书超过30万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