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京通州法院审理了一起因买卖带牌小客车而产生的合同纠纷。有人花费20万元“买”下一辆京牌车，并未完成过户。法院认为，车牌的买卖行为，扰乱了国家对于北京市小客车配置指标调控管理的公共秩序，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应属无效。

小王与小杨签署《车辆交易合同》，小杨向小王出售带有车牌的小客车一辆，“应买方的特殊要求，双方约定车辆继续挂靠在卖方名下”，“如日后买方要求为该车辆过户，卖方无条件办理”。为此，小王交付了20万元。

没曾想到小客车开了一年多后，被法院依法扣押。因小王并非小客车登记的车主，小王提出执行异议及执行异议之诉接连被驳回。小王为此起诉到法院，要求解除合同并判决小杨返还20万元。

庭审中，双方均认可购车协议中价款20万元包含车辆对价及车牌。但小王主张车辆价款7.5万元，购买车辆车牌价款12.5万元。小杨主张车辆价款13.5万元，车牌价款6.5万元。双方对此均没有证据提交。

法院审理认为，小王与小杨形成买卖合同关系，其中所涉车辆买卖关系系双方当事人真实意思表示，未违反相关法律、行政法规之规定，应属合法有效。小王向小杨支付车辆价款，因车辆被扣导致小王无法正常使用车辆，合同目的无法实现。所以小王有权主张解除与小杨之间的车辆买卖合同部分，并返还车辆对价。但是买卖带牌车系自愿签署，双方对此均有过错。在小王使用期间，车辆价值已经贬损，贬损价值应当由小王自行承担。

针对小客车车牌的买卖行为，扰乱了国家对于北京市小客车配置指标调控管理的公共秩序，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应属无效。因法院依法认定为该部分买卖车牌的合同关系无效，故小王无权要求解除该部分合同关系，但小杨应依据合同无效的后果，向小王返还其支付的对价。对于返还金额的认定，结合法院调取的京东及阿里拍卖大数据询价平台的车辆询价报告，综合车辆2017年的购买价格及2020年的评估价格，小王主张的车辆价款构成具有合理性，故法院采纳小王的主张，即车辆价款7.5万元，购买车辆车牌款12.5万元。

法院判决，解除双方的车辆合同买卖关系，扣除小王自行承担的车辆贬值损失，小杨返还小王购车款6万元、车牌价款12.5万元，驳回小王其他诉讼请求。

判决后，小杨不服上诉至二审法院，二审法院作出判决，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现该案已生效。

法官提示：《民法典》第143条规定了民事法律行为有效的条件，第153条规定，违反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的民事法律行为无效。但是该强制性规定不导致该民事法律行为无效的除外。在本案中小杨和小王签订的《车辆交易合同》中涉及的对车牌的买卖部分，扰乱了北京市对小客车配置指标调控管理的公共秩序，应属无效。

《民法典》第157条规定，民事法律行为无效、被撤销或者确定不发生效力后，行为人因该行为取得的财产，应当予以返还，不能返还或者没有必要返还的，应当折价补偿。有过错的一方应当赔偿对方由此受到的损失；各方都有过错的，应当各自承担相应的责任。法律另有规定的，依照其规定。

车牌非法交易存在诸多风险，除合同无效的风险外，对于购买者而言因为涉案车辆登记在原所有人的名下。如果所有人将登记在自己名下的车辆出售、抵押或者涉诉被查封都会给购买车牌者带来风险。对于出卖者而言，购买者在办理验车、保险等手续时需要将相关身份证件交给购买者，可能存在被购买者滥用的风险。

在经济活动中，各方均应当遵纪守法，勿以个人私利损害公共利益，北京市现有的小客车购车指标只能通过摇号方式无偿取得，切莫贪图一时方便，忽略了相关风险。

通讯员 刘紫微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董振杰
编辑/倪家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