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9月8日正式宣布任命后静静履职近一周的冯远征，9月14日因《杜甫》一剧开放排练首次以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院长、党组副书记的身份亮相。这意味着，他成为继曹禺、刘锦云、张和平、任鸣之后的人艺第五任院长，同时也是人艺历史上首位“表演艺术家院长”。
人艺历史上首位演员出身的院长
6月19日北京人艺院长任鸣猝然离世，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空缺之后，冯远征履新。2020年8月，这位时任北京人艺演员队队长的艺术家，走马上任北京人艺副院长。
9月8日，冯远征在朋友圈展示了自己不同时期的四张照片，并配上了这样一段意味深长的文字：“从一个怀揣梦想的文艺青年走进北京人艺，唯一的愿望就是要一辈子做人艺的演员，做像许多前辈艺术家那样的好演员。”从1985年考入人艺学员班，成为响当当的85班“五虎”之一，37年间，他去德国进修过表演，在影视大红大紫过，但同样也在《茶馆》《哗变》这样的舞台大经典中有着一席之地。演员、演员队队长、副院长、院长，一路走来，生活美满、事业顺遂。
虽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成为很多人的“童年阴影”，但那也是因为表演太过传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冯远征温和消瘦的外表之下有着自己的坚持与担当，他在演员队严明纪律、绝不姑息；力主招收表演学员培训班，为人艺剧场集群储备力量；艺术家授课、剧本朗读一系列举措提升青年演员综合实力；这两年演而优则导，有理论有实践；还有太多个春节，冯远征和梁丹妮夫妇二人都是在《全家福》的舞台上度过的……
这是一份责任大于职位的工作
适逢建院70周年，这位土生土长的人艺人未来的履职之路颇为令人期待……冯远征将上任院长视作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节点，“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在任职发言当中也说过，可能最没有想到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任人艺院长。”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人艺人，他又深知这份责任之大，“这是一份责任大于职位的工作，唯有继续努力。”
从2017年《老中医》之后，冯远征再没出去拍过一部影视，因为剧院的事情太多了。虽然他明确表示不会因上任院长放弃自己的表演事业，组织上找他谈话的时候也希望他有更高的站位、更大的胸怀，多为人艺考虑，因此接下来的工作可能是艺术一半管理一半。“会更偏重于为人艺的未来考虑，人才的培养、剧目的创新，都是未来的重中之重。”
冯远征的妻子梁丹妮也出现在《杜甫》剧组中，对她而言，这段时间，既是排练也是陪伴。“9月8日远征任命的那一天，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揪心的日子。我会担心他的身体，毕竟这个角色压力很大，演出、导戏以及事务性工作，压力是纷繁复杂的。没当院长时他就常常清晨6、7点到剧院、半夜才回家。现在，我想让他轻松些的‘阴谋’更是破产了。”
一边说着遗憾补不上了，梁丹妮也意味深长地表示，“既然这样决定了，我就会全力支持他。比如最近我想尽量减少在外面拍戏的时间，一边排着剧院的戏，一边陪伴他。今年我确实一直在外面奔波，拍了好几部戏。但这段时间正处于上任的前期，我要陪着他，等他安定了走上正轨了，我再出去。”
《杜甫》成为就任院长后的首部作品
9月14日的媒体见面会上，冯远征白衣黑裤亮相，上场时瞬间情绪激昂，下场后则静观台上，暂停时还要适时为演员说戏……排练厅内的他身兼导演、主演双重身份，大段半文半白的台词等待他吃透化作杜甫的语言呈现出来，而身上另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等待他去适应去承担……
《杜甫》这部创排首演于2019年的原创剧目，是编剧郭启宏继《李白》《知己》等作品之后再次被搬上舞台的一部聚焦诗人命运的剧作。选取杜甫从“安史之乱”发生后直至去世这段充满坎坷的人生轨迹，通过其波澜起伏的人生境遇展现诗人伟大的精神世界。此前已演出2轮25场。
作为金牌编剧郭启宏继《李白》之后的一部沉淀之作，冯远征说，“我们从小时候就背过杜甫的诗，那时就知道杜甫很苦，李白很潇洒，很多人是长大以后才真正开始理解杜甫诗句中所描述的内涵。启宏老师曾经说过，当年他写《李白》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李白》成功了，你也写写《杜甫》，他说我才不写。后来他说那时还是太年轻，不懂得杜甫，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喜欢杜甫，才开始动笔。我也一样，在这个年龄段‘遇见’杜甫，可能正好能够体会他诗作当中所蕴含的况味。”9月23日起，该剧将跨国庆假期演出15场。
此次复排，身为导演的冯远征提前一个月就召集剧组开始了集中排练，“排练不是恢复，而是要重新去挖掘人物，重新去理解人物。”冯远征表示，还要细抠台词，因为剧中对白并不是生活化的语言，而是带有半文言性质，如何让演员说得清楚、明白，让观众能够入耳、理解，十分考验功夫。虽然已经有之前两轮演出经验，但重新排练后剧组仍然拿出时间进行剧本围读，一字一句精雕细琢。据悉，第一次带剧组排练时，冯远征用了12天每天读两遍剧本，绝大部分演员是到了第10天左右才读懂了这个剧本。
《杜甫》作为一部老带新的戏，也承载着冯远征多年来历练提携年轻人的理念，“现在排练厅的这些热水都是年轻人去打的，传承不止于舞台上，打水这样的行为其实不仅仅是一个劳动，而是要让他们对排练厅产生感情。今年年底时我们还会继续招收第二期学员班，其实从去年曹禺剧场开幕，我们就启用了大量的年轻演员去挑梁，我们不会像过去那样，新人要先跑10年龙套，再站到舞台中间。现在的年轻人聪明且抗压能力很强，一定要给他们机会。”
附：
1952年，曹禺出任人艺首任院长
1997年，刘锦云成为人艺第二任院长
2007年，张和平成为人艺第三任院长
2014年，任鸣成为人艺第四任院长
2022年，冯远征成为人艺第五任院长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摄影/北京青年报记者 王晓溪
编辑/乔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