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青年报
文学|杨金惠:放飞筝
作家联盟 2022-06-04 17:00

今天惯性地翻看朋友圈,满屏的都是小朋友们放风筝的场面,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轻轻的风,五颜六色,形态各异的风筝,满山遍野奔跑的孩童,和飞向遥远星球的爽朗的笑声。

一切美妙尽在不言之中!而已过不惑之年的我们禁不住感叹:多希望像个孩子,回到孩提时期,那才是春天该有的样子!

看着轻盈翻飞的风筝,我们一圈老阿姨不由得回忆起我们放风筝的情景,没有风筝怎么办?忙于生计的大人肯定帮不上忙,我们只能自己动手,自己动手做吧!首先要找东西做风筝的骨架,既要轻又要柔韧,木棍经过多次试验都不行,找来找去,急的我们抓耳挠腮啊,就去请教已做好风筝的小伙伴,看到他们做成的风筝,骨架用的是竹子篾,这种东西哪里有啊?在哪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材料是不容易找到的,后经“高人”指点,我负责望风,四哥负责拆炕席篾,我们兄妹俩成功地把已经破败不堪的炕席拆了个七零八落,这种炕席经年累月被高热的火炕炙烤,已经不堪重负,经过我们兄妹俩的一番摧残,简直不堪入目了。我们自知创了大祸,为了让母亲晚发现一点,只能用破毡盖住。

骨架轧个简单的十字形状就可以了,接着就是糊风筝,没有白纸,我们就找来哥哥们写过大字的旧本子,用开水烫些面粉做浆糊,偷偷撕下几张糊在上面,再剪些细条做风筝的尾巴,然后从妈妈的针线壳箩里偷拿些妈妈的线团,风筝就算做成了。

我和四哥架着风筝,兴高采烈的出门加入了放风筝的行列,四哥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哪个高兴劲现在只能在回忆中出现了。可是不到一会儿,我们的风筝就面木全非了,不是掉了下来,就是断了尾巴,要不还干脆挂在了电线杆子上,或者树捎上,下不来了,接下来就是小伙伴一起想办法找长棍子,挑风筝,挑来挑去,最终风筝也没挑下来,还被大人发现了。各家的大人追打着自家的顽皮孩子,天也黑了,各家昏黄的灯盏也亮了起来,淘了一天的孩子,也很快进入了梦乡。不知过了多常时间,懵懂中,看到妈妈还在昏黄的灯盏下纳着鞋底,嘴里念叨着,线团明天又该换个地方藏起来了,不然一家老小就没布鞋穿了。我闭着眼,想偷看妈妈把线会藏在什么地方,但经不住瞌睡虫的催促,翻了个身就又睡着了。

如今,含辛茹苦的妈妈,丢下我们去了天堂,妈妈做的千层底的布鞋,我还珍藏在箱底,每当看到它,就像看到妈妈在昏黄的油灯下一针一线纳鞋底的情景。

又是一年三月三,风筝飞满天,女儿倒拖着风筝哭喊着找妈妈,风筝啊风筝,请把我的思念带给我永远不能忘记的娘!我怎样才可以找到我的娘啊……

风筝慢慢从女儿的手中上升,承载着她们的笑声,她们的快乐,她们的美好梦想,还有我的思念飞向蓝天……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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