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见我们时代的年度表情，感受社会发展的脉搏——临近岁末，国内外陆续推出2021年度流行字词、 “十大网络用语”等盘点榜单。梳理后不难发现， “觉醒年代” “破防了” “强国有我”等多个热词与家国情怀、文化自信密切相关。这些浓缩年度热点的流行词，记录展现了当代青年人的表达习惯流变，其背后的“时代表情”昂扬向善，勾连出充沛丰富的情感图谱。

无论是《咬文嚼字》公布2021年度十大流行语， “百年未有之大变局”领衔；还是前不久国家语言资源监测与研究中心发布“2021年度十大网络用语” “年度推荐字词”，哔哩哔哩公布年度弹幕， “破防了”一词都格外活跃，横扫多个榜单。 “年度热词折射出语言中所沉淀的价值观念，也是观察社会动向与文化生态的‘晴雨表’，带有鲜明的时代烙印与代际记忆。”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倪文尖谈到，深度浸润大众生活的“刷屏级”网络热词背后，家国叙事成鲜明底色，彰显了年轻人在用自己的方式，记录参与着社会生活的“高光时刻”，从而在文本交汇中激活情感共鸣。

随着流行语更迭速度加快，也有学者提醒，流行语的使用需警惕浮夸化、标签化和浅薄化。多份榜单出品方都表示，在反映时代特征的同时，寻求“社会学价值”和“语言学价值”的平衡点也是年度流行语的特质。

浓缩时代镜像，一窥中国视野下的社会变迁万象

作为时代的产物，流行语反映了社会普遍关注的问题、事物和现象，记录着社会发展变迁。当个人情绪通过热词集合在一起，客观上标记了整个社会的心绪流动。今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社会语文生活中出现了一批“热词”，反映着中国共产党百年来创造的伟大事业、取得的伟大成就、展现的伟大担当与气魄。

比如， “汉语盘点2021”年度推荐字词通过监测视频弹幕、网络论坛、新闻等语言资源，评出的高频词汇包括“建党百年”伟大成就振奋人心， “十四五”开局铺展“乡村振兴”壮美画卷，“疫苗接种”筑牢健康防线……在上海《咬文嚼字》杂志的评选中，“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是对世界发展大势作出的宏大论断，也为中国未来的战略选择确立了前提； “小康”承载着新的时代内涵，焕发着新的生命活力； “赶考”展现出中国共产党人一路披荆斩棘，在探索中不断开创未来的奋斗姿态。

一个个字、词，生动提炼出中国视野下的社会变迁和世界万象。以入选“年度十大网络用语”的“觉醒年代”为例，剧名“破圈”火成“热搜”。这部作品首次以电视剧形式回溯中国共产党的孕育和创立过程，生动再现中国近代历史的大变局，讲述中国人民是怎样选择了中国共产党，播出后成为剧迷们追看讨论的爆款，也是党史学习教育的生动教材。人们从“觉醒年代”中读到的不止是对革命前辈奋斗历程的回顾，更是传承红色基因的精神联结与自觉传承。

此外， “强国有我” “YYDS”也传递了向上向善的时代风潮——“请党放心，强国有我”这句建党百年天安门广场庆典上青年学子对党和人民许下的庄严宣誓，彰显着新时代中国青年的志气、骨气、底气，体现着中国青年的担当和信念；东京奥运会上中国运动员奋勇拼搏，让网友们接连刷屏“YYDS”，为健儿喝彩，为祖国自豪。

恰如书评人韩小乔所说，当更多个体叙事嵌入国家叙事，自我表达与时代精神融合，流行语成为正能量的载体之一，生动表达并彰显了独有的“中国式浪漫”。

网络用语进入主流表达，青年文化与家国叙事“破圈”共情

身处移动互联网+视频社交时代，弹幕、公号留言、评论等正愈发融入主流表达语境，成为年轻人与社会互动、表达自我、编织网络图景的全新方式。前不久，B站弹幕累计突破100亿条之际， “破防了”脱颖而出于2021年度弹幕，成为最能代表这一年B站用户心绪与共鸣的主题词。在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副主任孙萍看来， “破防了”让我们看到当代年轻人强烈的共情能力，青年文化与家国叙事“破圈”共振。

有学者指出，流行语折射出的语言使用习惯快速更迭、造词造梗的灵活更新，让“网生态”语言拥有了创作活力，它们不再是当初“冲浪”达人的专利，或是囿于小圈子的“边缘话语”，而是成了网上网下大众共用、共有、共享的语言。

以“破防了”为例，这个源于网络游戏中“技能被打破、防御被突破”的专有术语，在互联网语境中越来越多地被网友用来比喻“心理防线被突破、内心受到触动震撼”。从神舟十三号发射，到越来越多00后在东京奥运会摘得桂冠，重大事件、重要时刻中，一句句“破防了”使得社会大事与个体感受紧密相连，汇成一波波的情感浪潮。 “破防了”的出圈，在某种程度上，也标志着曾专属青年文化的网络用语，正与家国情怀对接同频，由此形成的跨圈层讨论，营造出兼收并蓄的话语场景。

“疫苗”搜索量同比增长601%，全球共通话题重塑语言生态

无论是英国《牛津英语词典》，还是美国《韦氏词典》，今年英语界权威辞书不约而同地将2021年度词汇给了一个医学术语——“疫苗”。当全球疫情处于不确定性环境下，这个小范围词汇重塑了日常语言生态，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面临共同挑战时的生动注脚。

“该词是根据查询数据、显著的峰值以及搜索量的逐年增长来选择的。这个词有两个平行但交叉的故事：一个是医学故事，另一个是政治或文化故事。” 《韦氏词典》特约编辑彼得·索科洛夫斯基说。光是在《韦氏词典》网站上， “疫苗”一词搜索量比2020年增长了601%，尤其是在2020年下半年。与2019年相比，今年网站查询量增加了1048%。由于“疫苗”在世界部分地区的广泛传播，以及有关政策、批准和疫苗接种率的重大新闻， “疫苗”的搜索量跃升了535%。

无独有偶，英国《牛津英语词典》编撰团队也发现，2021年与疫苗相关的词汇使用频率飙升，包括与vax“同系列”的double-vaxxed(意为接种两剂疫苗)、unvaxxed(意为未接种疫苗)、anti-vaxxer(意为反疫苗者)等相关术语也同步升温。

恰如索科洛夫斯基所说， “身处有争议或不确定的时代，还有一个中立和客观的意义仲裁者，那就是词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不断作出修改，以确保我们的词典是准确的。这也意味着一种常量的存在。”这或许也道出了年度流行词引发广泛关注的关键原因。

文/许旸

来源/文汇报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