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属“鬼吹灯”系列网剧,有《龙岭迷窟》的珠玉在前,观众对于由原班人马打造的《云南虫谷》本是抱有不少期待。而随着《云南虫谷》的完结,这份期待还是落空了。“鬼吹灯”这个超级IP,在五六年间的反复开掘过程中,虽然也产生了几部佳作,但是无法掩盖整体上的混乱、疲态和枯竭,人们越来越感觉到《鬼吹灯》的IP效应正在失灵。归根结底,影视改编还是和原著作品的生命力息息相关。《鬼吹灯》作为一部探险主题的类型小说,其原著土壤的养分本就十分有限,想要在上面开出一片繁花似锦,这是有违文艺创作规律的。

从播放数据来看,《云南虫谷》的表现不错,上线8个小时即播放量破亿,目前总播放量已超过8亿次。但是口碑的一路走低,让主创团队没有心情庆功。《云南虫谷》在豆瓣上开分7.9分,然后一路下跌到当前的6.6分,这不仅与去年播出的前作《龙岭迷窟》8.2分的高分无法比肩,在“鬼吹灯”系列网剧中,《云南虫谷》的评分也仅高于《牧野诡事》和《黄皮子坟》,已经沦为“差生”。

以《鬼吹灯》为代表的网文,正是“IP”一词在国内影视圈流行起来的源起。在业内人士看来,根据大IP改编的影视剧,即使不是王牌,也至少是一张安全牌,但是现在看来,并没有绝对的安全可言。

首先并不存在数量庞大的稳定观众群。大量的新鲜作品层出不穷,短视频、网络游戏都在争夺人们的注意力和时间,即使上一部IP作品能够积累下的热度和口碑,也很可能倏忽而逝。大部分观众都是在有好作品时变成“自来水”,蜂拥而至,而当作品欠奉,便迅速流失掉。原著党是相对稳定的“死忠粉”,但是也最可能在作品不合心意时“反水”。《云南虫谷》起初口碑尚可,而当原著中没有的遮龙寨剧情上线后,口碑才逐渐拉胯、崩坏。不符合原著的改编正是原著党们最反感的,谁要是戳到这个命门,那只有迎接猛烈的口诛笔伐。《云南虫谷》的“乱加戏”,据该剧导演费振翔说,也是无奈之举,“不加入更多的角色,可能最终只有5集的时长”。想要撑起16集的体量,只能靠支线剧情来注水了,可这无疑是饮鸩止渴、本末倒置。

像《鬼吹灯》这样的长线IP开发是少有的。早在2015年,企鹅影视就宣布买下《鬼吹灯》的网剧改编权,宣布将逐一开发八部作品上线。《精绝古城》《黄皮子坟》《怒晴湘西》《龙岭迷窟》《云南虫谷》已经播出,后续还有《昆仑迷宫》《南海归墟》《巫峡棺山》待播。然而,观众的审美是在不断变化之中的。6年前,《鬼吹灯》这样的冒险玄幻题材能够激起观众的极大兴趣。而如今,现实主义题材作品大规模回潮,《隐秘的角落》等佳作也拉升了网剧的高度,观众更加期待作品对于人性探索的深度,而不仅是停留在感官层面的猎奇刺激。虽然“鬼吹灯”的下一部网剧《昆仑迷宫》正在制作之中,但是它显然已经不像两三年前那样能够引发观众期待感和新鲜感了。一直颇有观众缘的潘粤明,此次在《云南虫谷》中身材管理失控,逐渐“胡化”,游走在中年油腻的边缘,也让观众败掉了许多好感。

从根本上来说,《鬼吹灯》这类“盗墓”主题的探险小说,实则难以承受住反复的IP开掘。相比之下,《哈利·波特》从原著到系列电影,再到目前风靡的游戏,这个IP开发屡试不爽,根结在于原著具有充沛的生命力。少年的成长与友谊,正邪对抗的惊心动魄,作品中所传达出来的真善美总是鼓舞人心。而《鬼吹灯》即便在影视化的过程中将主题改为寻宝,也很难在立意上站住脚。而且作品中充斥着大量的迷信、灵异内容,这些都不容易影视化。《云南虫谷》此次没有尸变、没有“粽子”,紧张刺激程度大幅度降低,少掉了原本最大的卖点。即便有再强大的主创团队,在生命力贫瘠的IP上反复开掘,最终难免会力有不逮。

文/刘雨涵

编辑/弓立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