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美妆破圈才敢上综艺了
北青-北京头条:这两年参与了不少综艺,比如最近的《跨界喜剧人》,有观众说想不到梁龙还是个喜剧人。
梁龙:这个事其实有点“出乎意料”。
在生活中我是跟特别熟的朋友才敢做搞笑的事,因为很熟不设防,自己可以耍一耍、闹一闹,稍微正式的场合就不会,其实我是一个比较偏内向的人,从小就是,不太放得开,但从小还就喜欢唱歌。就像去年参加了一些综艺节目,去之前我心里是非常抵触的,甚至就不想去,因为我觉得去了我的手都没地方放,然后他们都非常放松、信手拈来的一些想法和观点,我觉得我根本就插不上嘴。
还好在前年,我靠美妆破圈,跟一些年轻人有了对话。后来慢慢敢说了,也在团队的怂恿下去做直播,被逼着拍了vlog,那个经历可能为上综艺打下一点基础。
北青-北京头条:之前有想过会以喜剧演员的身份出现在大家的面前吗?
梁龙:没有,因为我觉得喜剧演员真的很难,因为很多喜剧就是悲剧,如果能把观众逗乐真的很难。大家可能都比较辛苦,压力比较大。能让人开心、笑,这是很牛的事。
我没敢期待我能成为一个好的喜剧演员,但是我觉得有机会可以扮演一些不同的角色,我觉得还是很有趣的体验。
北青-北京头条:怎么评价自己的喜剧感?
梁龙:我最近接了两个喜剧电影,我发现自己可能有点转不出圈来了,他们说是出不了戏。这对我是有影响的,比如语言上会有一些改变。以前我也挺能说,但我不是属于很能贫的,这个不是贬义,这段时间参加节目的时候,他们会说梁龙你怎么这么贫呢?
北青-北京头条:愿意接受这种变化吗?
梁龙:我觉得在工作中,不管是音乐、影视还是喜剧、综艺,只要能有一些观念的输出,这件事就值得去推敲。但首先我会想我有没有这个能力,我要没有这个能力的话,我会打退堂鼓。但是说你做的事能让你的价值观有输出,就有沟通的可能性,那就值得去做,我会努力做好。对于我来讲,最渴望的就是沟通。
没什么节目一定不能去 但乐队是这辈子最根本的职业
北青-北京头条:你做了这么多跨界尝试,乐队其他人是什么态度?
梁龙:对,他们有过质问,当然是开玩笑的。有一次我们编新歌,大家意见不能统一,可能就是因为去年的特殊情况,我们的沟通少了,我说今天不排了,中午咱们哥几个吃个饭。吃饭的时候,他们就开玩笑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干乐队了?然后我说,放心吧,我不会改行的,乐队是我目前来看可能这辈子最根本的职业。通过其他艺术形式去表达我的一些思想,我认为这不违和,因为确实有很多想法在音乐里不能被百分百展现,比如一些抽象艺术;有些东西以音乐的方式呈现会更有力量。但音乐在我这里的占比肯定是很重的。
北青-北京头条:其实也有音乐类的综艺节目比如《乐队的夏天》邀请过你们,都拒绝了?
梁龙:也不能叫拒绝,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能成行,其实还挺感谢的。节目组第一次找到我的时候,那时候大家都没有经验,没有人知道一个主打乐队的带有竞技色彩的节目会做成什么样。大家也聊了,我说毕竟我们是一个中年的乐队,其实我对于竞技是有一点点心虚的,不管是被淘汰还是淘汰了别人,我都觉得这个事情好像有点尴尬。当时可能我还没那么放松,现在就觉得无所谓了。
后来第二季确实因为时间、档期没协调开,失之交臂了。我特别希望能参与一些跟音乐或者跟乐队有关的节目,如果这个节目能对文化、对音乐有助力,我们就愿意去。
北青-北京头条:做综艺或者自己想要做的领域有怎样的标准?
梁龙:其实说实话我是一个不读书、不看报、不看热搜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有很多节目,比如去年和今年都特别火的“浪姐”,很多根本就闻所未闻,只是在跟团队的年轻人聊天的时候听说。我在去年下半年才知道什么叫热搜,不撒谎,就这词我听说过,但是去哪看、这到底是干啥的不是很清楚。
其实我是更愿意待在家里不出门,比较内向封闭,你说真的哪些节目我能去或不能去,一开始说实话我是没有标准的,我不是很懂。经过去年这一轮下来,我觉得没有什么节目是一定不能去的。
红配绿就是乐队的符号 被叫“梁姨”很开心
北青-北京头条:好像一提到二手玫瑰,很多人想到的是红配绿。
梁龙:二手玫瑰很幸运能积累出两个符号,第一是我们的音乐符号,坚持了民族元素,二手玫瑰用民乐或者用自己的方式能够给年轻人一些参考,这一点我自己是心满意足的。
另外一个符号可能就是颜色,二手玫瑰就是一个红配绿的乐队,是东北田间地头跳大秧歌最火爆的一种红配绿,但是二手玫瑰把它做成了一个乐迷符号,乐迷会自发的用红花绿布打扮自己,他们觉得这是他们的色彩。这也是一个我觉得非常骄傲的地方,这颜色本来看似是田间地头的文化,但是现在变成了一个时尚元素,现在很多大牌都在用这个颜色做产品,包括我自己也注册了红配绿的品牌。
北青-北京头条:有很多乐迷叫你 “梁姨”,还有人称你为“中国摇滚乐教母”,对于这些称呼你怎么看?
梁龙:我觉得我特别开心的就是这些孩子给我带来这么多可爱的名字,我自己肯定想不出来。有叫梁姨的,还有龙姨、梁姐、教母,可能大家对我们的理解不一样,我认为都很有趣。现在他们管自己叫“黑粉群”,没事还拿我开个玩笑,比如说这老头今天估计没睡好。我觉得特别好,我对于他们的这些称呼照单全收,我能给你们带来快乐,你们也给我带来快乐,这就是一个沟通,非常有趣。
北青-北京头条:开过画廊,当过策展人,做过演员、美妆博主,相比摇滚歌手,哪个身份让你觉得更加自如?
梁龙:还有人说我可能是一个经商的,其实我对身份这事不是那么敏感,我敏感的是我到底要做什么。哪怕做错了也不怕,但是我是不是要做一些事情,我做的事是不是有意义。所以身份不重要,只要有精力的话,我还想做一点公共事务,推动原创音乐,或是一些艺术门类,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让大家看到更多好的作品。
“爱谁谁,你们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
北青-北京头条:出道这么多年,自己最大的改变是什么?
梁龙:我朋友说我变得越来越客气,这个客气指的不是没有以前的锐气了,而是说可能看待一些事情更公平。可能以前会有一些偏激,有一些过于执拗,现在我们会更幽默、更可爱地去做一些事情,会包容更多的观点,这可能是最大的变化。
北青-北京头条:经历过中国摇滚乐最艰难的时期,二手玫瑰能成功走到今天,你觉得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梁龙:我觉得首先我们能给不同时代的乐迷一些新鲜的东西,或者说我们能接得住一些新鲜的话题,包括对歌曲的改编、现场的互动,能跟年轻人保持沟通,所以90后甚至现在部分00后都觉得二手玫瑰挺有意思。但我们不求让90后和00后认为我们是一家,这个不需要,我给70后唱歌的时候,我会坚持说二手玫瑰是艺术家,到80后的时候,我觉得我们是一个很懂市场的乐队,到90后00后我觉得爱谁谁,你们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没有必要去刻意要求别人怎么看你,只要你喜欢这个乐队,不管从哪一个观点介入都可以,但我希望二手玫瑰能给你的趣味做一个参考,能给你的音乐欣赏多一个空间、多一个维度,就够了。
北青-北京头条:对未来还有什么期许和规划?
梁龙:今年二手玫瑰成立21年了,我们会出新专辑。接下来还有一个去年的跨年演出因为特殊情况延期了,是我们非常花心血打造的一场体育馆级别的演唱会叫“一两大梦”,今年也要陆续完成。然后我也希望今年乐队在专辑和“一两大梦”的品牌演出之上,会开启一个公共项目。乐队每一年会做一件有贡献的事,以什么形式现在还不能说,因为我们还没有完成,但我希望二手玫瑰乐队像每一个伟大的艺人一样,从小的公共事务做起。
我个人开始筹划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本来想去年开机,推迟到今年,我希望顺顺利利地开启我第一部个人执导的电影。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寿鹏寰
编辑/贺梦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