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VAR技术的“缺席”，那么出现在27日晚亚冠赛场的申花球员秦升也就不可能逃掉那张红牌。

在亚冠联赛F组申花与日本东京FC比赛第50分钟，秦升飞身铲倒对方外援奥利维拉。图像资料显示，秦升鞋钉触到奥利维拉右脚的一刻，后者脚踝近乎呈90度扭曲。在业内人士看来，这一脚足以“废”掉奥利维拉。而很快“杀人王”的称谓被编入中文维基里有关秦升的个人信息中。一如当初将建业外援多拉多铲成骨折后一样，秦升此举遭到各方谴责，甚至中、日球迷共同声讨。以如此方式声名远扬至海外，“毁人不倦”的秦升已经找不到给自己开脱的任何借口。

卡塔尔多哈教育城体育场是2022年世界杯候选比赛场地。能够在这座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空调设备的专业足球场里参加比赛，对任何1名职业球员来说都是一份难得享受。申花队与东京FC队的比赛正是在这里举行。令人遗憾的是，在双方27日晚进行的这场比赛中，令人遗憾的一幕发生了。比赛第50分钟，东京FC队发动反击，结果突入申花防守左路的奥利维拉被申花队秦升铲倒在地。图像资料显示，秦升是在高速飞奔后，直接伸脚铲到对方的，鞋钉接触奥利维拉右脚的一刻，其脚踝几乎呈90度扭曲。有网友用“断魂脚”形容秦升这一铲，似乎并不为过。奥利维拉随即被抬出场外，赛季报销恐是大概率事件。

申花主帅崔康熙在这个夜晚格外平静，如果说对于本队以1比2不敌对手略感遗憾，那么对于爱将秦升的技术特点连同他粗犷的球风，韩国籍老帅或许只有无可奈何。类似的一幕对崔康熙而言并不陌生。在2019赛季中超联赛首轮大连人客战河南建业的比赛中，秦升的拼抢导致建业新援多拉多骨折，从而缺席建业队近乎整个赛季的比赛。面对这样一个作风骁勇却偶时头脑短路的秦升，崔老师恐怕爱恨交织。

秦升铲伤奥利维拉一事很快在舆论圈发酵，“关心”他的球迷很快在社交平台上“艾特”了其妻王剑群，“你老公又要断别人腿了，哎，真希望有一天他也能试试这种断腿的犯规。”对此，秦升妻子回应道：“首先不是故意，动作不否认是过大，球员比赛是对手场下是朋友，因为知道大家都很不容易！技术犯规不代表人坏、人品有问题！如果你们骂得痛快会舒服一点就骂吧！我们理解的！祝你们……平安健康！”

有熟悉秦升的圈内人士透露，平日里秦升为人随和、仗义、言谈幽默，和“恶人”似乎不沾边。但出现在足球场上的秦升却屡屡显现出与亲友描述情况形成强烈反差的“技术特点”。比如，2013赛季，贵州人和外援穆斯里莫维奇的鼻梁骨折就拜秦升所赐，而2017赛季中超联赛第2轮，电视镜头将秦升踩踏权健外援维特塞尔的一幕清晰记录下来。在场上，秦升永远都是那个斗志昂扬的满血斗士，只不过嘴上振振有词的他往往脚下也不留情面。王剑群作为妻子的“声援”在外界看来带有替丈夫危机公关的意味，但无论秦升的动作是否故意，对对手造成的巨大身体伤害，甚至是心理伤害都显而易见。秦升在医院里对多拉多一句温情“对不起”，换来了多拉多宽容的原谅，但却无法弥补由此给巴西人及建业俱乐部带来的巨大损失。

在中国足球发展历程中，“输球”早已屡见不见，但比输球更令人糟心的是“输人”。14年前郑智一脚“飞”向西塞，彼时臂挂国足队长袖标，年仅26岁的郑智一心为国家足球尽忠，但在一场友谊赛中施以如此“夺命脚”，郑智留给中外球迷的，不是他的忠义之心，而是“恶人”的坏印象，以至于每当国内职业足坛出现类似暴力犯规时，总有球迷拿郑智说事儿。

对于秦升，无论是老东家大连人俱乐部，还是现东家申花俱乐部都没有护短。多拉多重伤后，与秦升一同探望他的还有大连人俱乐部的代表。作为职业足球圈的参与者，无论是俱乐部管理者、教练员，还是球员本人都很清楚，那样的犯规给受害者带来的伤害远不止倒地后的腿疼、脚疼，就像当年被郑智“非恶意”铲倒的西塞一样，错过了德国世界杯，可能意味着错过了成就毕生梦想的唯一一次良机。和多拉多一样，奥利维拉承载着职业梦想，亦为家人而远隔重洋闯荡，如果因为这样一次意外受伤，而长时间缺战，甚至断送职业生涯，那么秦升这一下不是“夺命脚”，又该怎么评价呢？

赛后，秦升的这个暴力动作遭到了媒体和两国球迷的口诛笔伐——“这不给红牌？标准的背后铲人，和去年中国杯韦世豪飞铲舒库罗夫几乎一样的动作，秦升这明摆着是找牌吧？”

“这个不计后果、放纵恶果发生的动作施加在任何球员身上都是灾难性的，申花球员拥有这样的队友也该感到战栗，此人已经失去了队足球运动最起码的尊重。”

“很奇怪的是那只给了黄牌！它确实威胁了球员的健康，因此裁判必须更加正确地做出判罚！申花的这位球员，你真的不适合踢球。”

“看了那个26号秦升的维基百科，发现他的昵称是杀人王。真是人如其名。”

如果说，身体的伤势疼在奥利维拉、多拉多、西塞们身上的话，那么受到心理创伤的还有向他们伸出那一脚的犯规者。既然秦升是亲友眼中的仗义之士，相信在他心绪恢复、回归理性后，势必会对自己的不理智举动深刻反思。他需要的不仅仅是对就事论事，为这一次犯规懊悔，他更需要的是总结为什么自己不能做好场上情绪把控，从而避免伤害更多对手、同时还自己和关心自己的所有人以心灵的安慰与安宁。

无论秦升对奥利维拉这一铲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升在中、外球迷心目中的“恶人”形象恐怕短时间都无法更改，而这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损失，亦是信任他的教练员、亲友、俱乐部以及整个中国职业足球的损失。作为一个34岁的男人，一个有了家庭懂得责任重大的人，是时候幡然悔悟。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肖赧
编辑/周学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