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101个五四青年节前的几个月，4.2万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医护人员驰援湖北，和数十万本地医护人员一起奋战在抗击新冠病毒一线，书写了共和国的一段抗疫史。

在这场“战疫”里，青年力量成为了生力军、主力军。公开报道显示，在4.2万多名援鄂医护人员中，90后有1.2万多人，占比三成。

“每一个面孔，都折射医者仁心；每一个眼神，都闪耀人性光辉。”历时两个月，中国摄影家协会主席李舸带领团队为支援湖北的4.2万多名医护人员留下珍贵的肖像照片。

他们为医护人员拍摄肖像的故事，也被别人记录了下来，这就是4月18日亮相湖北卫视的纪录片《见证》。

5月3日，李舸告诉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在这批援鄂医护人员中，80后是“主力军”，他估计占总人数一半左右。这也就是说，80年代后出生的年轻人，约占七成。

在拍摄肖像时，李舸曾与众多支援武汉的医护人员有过交流。他说，冲在一线的多是年轻人，“这批30岁左右的医护人员，都是各自医院的骨干，受过良好的医学教育，也有丰富的诊疗、护理经验”。

对于这个群体印象，李舸表示，他们的负担很重，“上有老，下有小”，有些还有二孩，很多都是主动请缨上前线，不少还是瞒着父母来的湖北，“平时在路上遇到他们，也就是普通人”。

在短暂的交流中，医护人员的故事常常让李舸感动。一位护士透露，她的两个母亲（指妈妈、婆婆）都生病了，自己没法照顾，却在武汉照顾其他人的母亲。有女医生遗憾地表示，孩子第一次喊妈妈，没有听见；孩子第一次走路，没有看见。还有人说，自己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是医生，或父母参加过抗击非典，所以来了湖北。

在支援湖北的医护人员中，护士以年轻女性居多。李舸表示，护士跟患者接触、沟通更多，所承担的工作重，女性的心思比较细腻，把患者当作亲人一样照顾。

在拍摄过程中，李舸留意到，不少医护人员说，最牵挂的不是亲人，是患者，手机里有好多和患者的合影。于是，李舸做了一个“自选创作”，让医护人员拿出手机，亮着这些照片，再来拍摄肖像，并把这个拍摄主题取名为“你是我最牵挂的人”，这个主题的被拍摄者多数是护士。

医护人员和患者之间的互动、情谊，也让李舸印象深刻。

在病区，医护人员穿着防护服，工作紧张，没法和患者做深度交流，而回到驻地后，很多医护人员也没休息，会用手机和患者交流，帮患者疏解心理压力。患者康复出院了，有疑问，或受到歧视，会找医护人员交流，有时一个电话就是几十分钟。

有医护人员建微信群，里面有确诊病人，有正在被隔离的人，还有身在外地的网友，一段时间内都很焦虑，问题很多，年轻的医护人员在群里答疑，告诉大家该怎样自我防护、自我调养等。

李舸记得，一支医疗队撤离武汉时，一位已康复出院的男性患者特意赶来送别，他通过大致身形，一眼认出了一直照顾他的护士长。这位患者透露，他被送到医院时，内心很煎熬，但护士长一句“叔叔，你感觉怎么样”，一下子让他安心了。分别时，患者哭得很伤心，舍不得医护人员离开。

“这可能是新时代医患关系最理想的样子。”李舸说，患者没有亲人陪伴，高度依赖医护人员，而医护人员把患者当亲人，这营造了良好的医患关系氛围。同时，在疫情面前，怎么治疗，怎么护理，都是挑战，有利于医护人员养成好的医德医风。

李舸表示，不少医护人员并非来自大城市、大医院，平时接触不到这么多的病例，这么好的医疗设备，这次抗疫对他们自身业务、专业水平也有很大的提升，“很多医护人员还说舍不得走”。（记者 陈绪厚)

编辑/张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