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代,才女辈出,相比于今天我们知道的林徽因,冰心她们,今天所讲到的这位才女,她虽没有林徽因她们名气大,却是很受人尊重的医生,但她的一生,跟这些民国才女所不同的是——她一生未嫁。
这位伟大的女性一生有约50年的时光,都是在医院的产房中度过的,虽然一生没有结婚,却亲自接生了5万多婴儿,被尊称为“万婴之母”、“生命天使”、“中国医学圣母”。她就是我国首届中国科学院唯一的女学部院士,中国现代妇产科的奠基人林巧稚先生。
1901年12月23日,林巧稚出生在福建省思明县鼓浪屿的一个教员家庭。由于是知识分子家庭,所以,她从小就受到良好教育,于18岁那年,毕业于厦门女子师范学院并留校任教。如果按照这样的轨迹一路走下来,林巧稚或许就成长为一位优秀的教育家。但是,20岁那年的一则招生信息,却彻底地改变了她的命运。
1921年,北京协和医科大学(今协和医学院)落成,面向全国招生。林巧稚闻迅,毅然放弃了父母为她设定的“教育人生”,北上投考。
鲜为人知的是,林巧稚考入协和还是被破格录取的,因为她在应考的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
在林巧稚考试时,同考场的一位女考生中暑晕倒了,林巧稚没有犹豫,果断放下未完成的试卷去照顾那位考生。可是当她忙完这一切的时候,考试已经结束了,那是她一向最擅长的英语考试,她只能失望回去了,对考试结果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然而幸运女神眷顾了她,在一个月之后,她竟然成功收到了协和医学院的录取通知。后来她才知道,是那位监考老师专门为林巧稚给协和医学院写了一份报告,称赞了她的医者仁心和她已经考完的功课成绩,才得以被破格录取。
经过8年苦读之后,原本25人的班级陆陆续续只剩下16个人,林巧稚的成绩则一直高居榜首,还获得协和的文海奖学金,这是协和学生的最高荣誉,她也成为了首位获得该奖的女学生。
林巧稚凭借优异的成绩毕业后,协和医院的每一个科室都向林巧稚抛出了橄榄枝。可她偏偏选择了当时尚在起步阶段,看上去没有什么发展前景的妇产科。
在那时候,人们还大多依靠产婆来接生,产妇的死亡率达到了可怕的1.5%,新生儿的死亡率更是高达16%,犹如走了一遭“鬼门关”。林巧稚于心不忍,决心做个好医生,甚至在很多女医生望而却步的禁止结婚生孩子的规定下,她也没有放弃。
过了没几年,学校那条不合理的规矩就被废除了。但林巧稚却抽不出时间来谈感情了——她将自己每天的多数时间,都投身到了产房中,面对着各种各样病情的妇女,她都能平心静气的帮忙。她说:我能在产房过生日,很有意义,当小宝宝在那天出生时,那哇哇的啼哭声,就是动听的生命赞歌,是我最好不过的生日礼物了!
林巧稚作为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没有懒散,天天在协和医院里面到处学习,接引患者。面对诊室外人满为患的病人,她也从来不曾退避过,对于每一位患者,她都会很有耐心地听她们描述病情,并时不时做一些笔记,每逢林巧稚门诊,她都会把所有的患者都看完再回家,所以她一直很受病人们的敬重。
此外,林巧稚时刻替病人着想,从不过度医疗,能吃药就不打针,能不做检查就尽量少做检查。对于前来检查又不好意思的女性,她总是一边检查治疗,一边轻声细语地告诉她们其中的科学道理,并且鼓励她们定期检查,有利于身体健康。许多女性当时并不好意思去检查,林巧稚更是一遍又一遍的去走访,去科普,让女性更少受些伤害。
和所有的医生一样,林巧稚每天早上去到医院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查房。往常平淡无奇的查房,但是跟着她进行查房的医生、实习生却常常挤满了整个病房,林巧稚也利用这个机会,给那些医生们好好上上课。
一次,她带着学生观察产妇分娩的过程,这个手术在当时很多学生看来很平常,但是她不厌其烦地要求他们写观察报告。最后,作业交上来,她只给了一个学生的作业评了“好”字,只因为他的报告上多了一行字:“产妇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这个等级,给的学生们很不服气,林巧稚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不要以为这句话无关紧要,只有注意到了这些细节,才会懂得怎样去观察产妇,从而发现产妇种种预料不到的变化。”
1956年6月,中国第一个妇产专科医院北京妇产医院建成,林巧稚担任第一任院长。1959年,林巧稚当选首届中国科学院唯一的女学部委员(院士),并被任命为中国医学科学院副院长。据不完全统计,林巧稚先后接生了超过5万名孩子,许多老百姓为了感激林巧稚的接生,将孩子起名为“念林”“静林”“爱林”……
随着协和“收归国有”,一场轰轰烈烈的“改造”运动展开。林巧稚被划为“重点改造对象”、“反动学术权威”,被发配到病房做护工,清洗便盆、倒痰盂……这些工作她都做得一丝不苟,毕竟,她还没有离开协和,她说这已经是再幸运不过。运动结束后,林巧稚已近80岁,体质逐渐衰弱。
1983年春,林巧稚的病情恶化,陷入昏迷。同年4月22日,林巧稚在协和医院逝世。遗嘱中,她将个人毕生积蓄3万元人民币捐给医院托儿所,骨灰撒在故乡鼓浪屿的大海中。
林巧稚虽然去世多年了,但是,国人却一直没有忘记她。林巧稚逝世后,厦门鼓浪屿于1984年5月建造了名为“毓园”的林巧稚纪念馆。其中的“毓”为培育养育之意,是对其一生培养和造就了大批医学人才、亲自接生了5万多名婴儿的纪念。2009年9月14日,被评为100位新中国成立以来感动中国人物之一。
回顾林巧稚的一生,她曾为自己的医学理想而坚定求学,曾坚守在妇产科的岗位数十年如一日勤勉工作,曾用她的双手迎接过千千万万个新生命的到来。“她终身未婚,却拥有最丰盛的爱;她没有子女,却是最富有的母亲;她是母亲和婴儿的守护神”,林巧稚将自己的全部都奉献在孕妇和婴儿身上,因为她一直明白自己的人生该如何度过:“我是个医生。”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