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终于能查清我家孩子是什么情况了。尹主任很专业,我之前没想到她会给我不到3岁的女儿做那么细的妇科检查。”雷鸣自身也是一名医生,对这次带女儿看病的经历,他的感受是:总算找到了科室、找对了医生。2022年6月25日,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妇产科开设了少儿妇科门诊,这是北京首个由三甲综合医院开设的面向小儿和青少年的妇科门诊。开诊半年多,项目发起人、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妇产科主任医师尹玲每周六上午带队接诊20到30名患者,每次门诊都一号难求。(4月19日《中国青年报》)
“少儿妇科”门诊于业内外都是一种新生事物,在现实中也确实如此,对于患者家庭来说,如果没有亲身经历求诊的艰难历程,就不会知道设立“少儿妇科”门诊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在大多数人的潜意识中,少儿跟妇科几乎沾不上边,因为少儿不是妇科病高发的群体,更重要的是,有儿科和妇科这两大学科为基础,似乎完全没有设立“少儿妇科”这一亚学科和分支的必要。庞大的群体需求被忽视,很多妇科病患孩子处于“求医无门”的尴尬。
所谓术业有专攻。儿科也好,妇科也罢,都无法解决少儿妇科方面的疑难杂症。诸如“雄激素不敏感综合征”此类的复杂病症,如果没有更精细、更专业、更科学的治疗方式,采取成人版的方案来处理,就会造成巨大的医疗伤害,甚至影响孩子的一生。如女童生殖器官肿瘤这类手术,以往多由小儿外科进行,因专业所限,有时难以兼顾到对卵巢功能的保护,甚至曾有错把输卵管当阑尾切除了的案例。
小小年纪就被切除了卵巢,这意味着其一生都将无法生育,这对未成年人的创伤永远无法弥补。但如果设立了更为专业的少儿妇科,这样的情况就完全可以预防和杜绝。无论出于医学本身的发展,还是从保护未成年人健康而言,设立少儿妇科的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性和必要性。也只有专业的细分化,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医疗水平才会真正得到提高,误诊率才会从根本上得到遏制。
从儿童用药短缺,到儿童就诊成人化,再到少儿妇科发展的滞后,不难看出国内在儿童医疗领域还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以“儿童妇科”为例,在国际上已有80多年历史,发展迅速,但在我国仍是“新生事物”。技术本身的落后,首先体现在观念的落后,少儿妇科的破题首要带来了观念的冲突和改变。过去,得妇科病是可耻的,结了婚才需要做妇科检查……类似此类陈旧的观念,不仅在社会上根深蒂固,即便在医疗行业领域也占据着支配地位,破题之路艰难而曲折。
另一个主要原因是,医疗学科的细分化,对传统模式是一种巨大的挑战,对于医疗机构的盈利能力也是一种长期性考验。通常来说,诸如少儿妇科之类的妇科亚学科和分支的开设,由于其对象的特殊性和病患数量的有限性,盈利本身并不强。就像儿童用药和儿科一样,由于不能像其他赚钱学科那样具有较强的吸金能力,甚至还需要反向输血和倒贴,医疗机构开设的动力并不强劲,就需要发挥公共政策的杠杆,出台一些激励性和优惠性措施,来提高医疗机构开设“少儿妇科”门诊的积极性。尤其是以国家公共投入为主的公立医院,首先应该作出表率。
从更宏大的层面讲,开设“少儿妇科”本身也是保护未成年人的题中之义,需要跳出医疗领域的局限去看待其重要性和必要性,才能打破思维定势和路径依赖,在改革创新上及早破局落地,厚积薄发惠及每一个病患儿童。
文/堂吉伟德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王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