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去世 ,生前访华曾“向鲁迅求救”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03-13 20:03

据日本NHK电视台3月13日报道,日本文学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大江健三郎3月3日因衰老去世,终年88岁。大江健三郎生前一度非常看好小说的“两组合”写作,他称之为“二人配”。此种写法达到一定高度遇到瓶颈时,他两次访华“向鲁迅求救”,由此创作出了《优美的安娜贝尔·李 寒彻颤栗早逝去》和《水死》这两部与“二人配”大相径庭的作品。

大江健三郎出生于日本四国地区,于1994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其作品《饲育》获第三十九届芥川文学奖,《性的人》《个人的体验》获新潮文学奖,长篇三部曲《燃烧的绿树》获意大利蒙特罗文学奖。其他重要作品有小说《水死》《空翻》《万延元年的足球队》,散文集《冲绳札记》等。大江健三郎的写作范围宽广且具人本关怀的精神,政治、核能危机、死亡与再生等皆呈现于他的创作中。

大江健三郎一度非常看好小说的“两组合”写作,他称之为“二人配”。“二人配”实际上是一种集结两位主要人物于一书的艺术,或谓交织两大故事的布局。该方法在本质上是一种“两结合”的小说写作意图。 

大江健三郎刚踏入文坛之时,是凭兴趣和激情写作。1957年发表的《死者的奢华》中“我”与另一位女生一起受雇搬运死尸,属于偶然相遇的两个打工者,都是简单出场,对小说情节的构成没有内在的联系和关联的张力。1958年发表的《饲育》《拔去病芽,掐死坏种》和1959年发表的《我们的时代》,均出现“我与弟弟”的二对应意绪。1963年和1964年发表的《性的人》《个人的体验》,人物和故事中的“二人组合”有所隐退。但是在《迟到的青年》中“我”与同村青年阿康结伴出行的情节,与1967年发表的《万延元年的football》中蜜三郎与鹰四郎两兄弟的登场,都展现了“二人组合”的结构,而且堪称浓墨重彩。可以说“二人组合”的写作特点在上个世纪60年代已经崭露头角。

“物壮则老”,文学风格亦然。大江健三郎经历30年的“两结合”创制,其杰出的成就有如文学高原的隆起,但是消极的方面也随之产生,范式写作带来了文学创作和作品欣赏的审美疲劳。这种“两结合”的登山梯绳成了大江健三郎的累赘和束缚。

就这样,创作遇到瓶颈时,大江健三郎想起了自己从孩提时代起就一直敬仰的鲁迅先生。据他自述,2006年9月的北京之行,重温了鲁迅克服绝望情绪的精神。有力地推助他扭转写作的僵局,于2007年完成了《优美的安娜贝尔·李 寒彻颤栗早逝去》小说人物的塑造。继而在《水死》的写作又一次陷入绝望境地的艰难时刻,大江健三郎于2009年1月16日再次踏上中国的土地,想要从鲁迅那里汲取力量。

陪同大江的许金龙先生曾撰文记述了这个情景:大江健三郎两次虔诚地念叨,“鲁迅先生,请救救我!”从鲁迅博物馆里出来后,他对随行的中国朋友说:“我已经向鲁迅作了保证,保证不再沉沦下去,我要振作起来,把《水死》继续写下去。我也确实从鲁迅先生那里汲取了力量,回国后确实能够把《水死》写下去了。”同年12月17日,大江的长篇小说《水死》由讲谈社出版。

上述两次访华“向鲁迅求救”的成效是显著的。大江健三郎的文体变了,风格也变了。“二人配”攻略之后,众多个性鲜明的小说人物在生活的沃土中生根,在他晚年的笔触点化下破壳而出。用他自己的一个比喻而言,这种创作方法可视为“卵壳”。“卵壳”中新事物的孕生,很好地诠释了大江健三郎文学风格转变的特征。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恩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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