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息泛滥，人们的情绪被视为“价值”的当下，法国思想家古斯塔夫·勒庞的《乌合之众：群体心理研究》再度成为值得回望的经典。它早在一个世纪前揭示的“群体非理性机制”，正在以更复杂的形式在现在重演：网络暴力、粉丝经济与数字沉迷——皆是勒庞笔下“群体时代”的当代表达。

此次新版《乌合之众》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特邀清华大学政治学系教授任剑涛撰写导读，从思想史的纵深处重新阐释勒庞与托克维尔的关系，指出《乌合之众》并非反民主的控诉，而是对大众民主必然伴生的群体心理结构的警醒。在《乌合之众》这部经典作品中，作者勒庞敏锐地意识到，在群体社会中，个体的理性被情绪吞没，智力水位随之下降。他以科学观察者的冷静笔法描绘了这一变局：“群体的力量源自非理性。”群体的行动并非出于深思熟虑，而是被情绪、暗示和幻觉驱动。

而这些洞见在数字时代被赋予新的形态。社交媒体的传播逻辑，使每一次集体愤怒都可能演化为一次网络暴力；“算法的民主化”反而重现了勒庞所警告的“情绪专制”。重新阅读《乌合之众》，有助于我们加深对今天一些群体现象的理解和认识。

《乌合之众：群体心理研究》是法国社会心理学奠基之作，首次系统揭示了群体行为的心理结构与社会后果。全书从群体心理的普遍特征入手，分析群体信念与情绪的形成机制，揭示其与政治、宗教、革命运动的关系，阐明“群体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个人理性的衰退与集体暗示的崛起。自1895年出版以来，《乌合之众》被译成二十余种语言，长期列入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经典书目，与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并称为理解现代社会的“双子星”。它的影响超出学术领域——从弗洛伊德到奥威尔、从塔列朗到卡尔·施米特，都在不同角度回应过勒庞的命题。这本书不仅是社会心理学的起点，也是理解现代大众社会与传媒政治的思想指南。

如何理解这本书在当代的阅读意义？正如任剑涛在导读的最后指出：“（这本书要求我们认识到）在参与社会时，始终意识到个体价值的不可忽略；而在伸张个体价值的同时，须防止个人主义滑向利己主义，从而破坏社会整体性。唯有在这对张力之间，维持个体与群体、个人与社会、个人与国家之间的积极互动，现代社会才有可能建立起一种兼顾自由与秩序的良性结构。”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韩世容
编辑/汪浩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