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一日三秋》，同名舞台剧排得生猛又上头。12月11日晚，该剧登台国家大剧院，105分钟的时长恰到好处，解闷儿的笑话成了生活的寓言，流畅的叙事打破了生活的逻辑，传说与神话间无缝跳转，光怪陆离仿佛是命运磨磋最好的呈现方式。

“是笑书、是哭书，更是一本血书”，刘震云眼中的《一日三秋》是一个不认命也不能赢的故事，但有不堪却也有高尚，就如同主人公“明亮”的心中永远有光，一地鸡毛却没有满身泥泞，即便面对的是黑洞洞的人心，也不改善良的本性。人生有太多如“一日三秋”般难捱的事，但人生也不过一日和三秋。满台是智慧的导演痕迹，但善于把生活平庸化的刘震云，却总是可以悄悄深刻起来，人生的痛点仿佛扎心的笑话，让人流着泪苦涩地品读。

谢幕时，刘震云登台手捧长长的鸣谢名单，张国立、邓婕、张凯丽、李少红、陈建斌、蒋勤勤、靳东、陈思诚……到场艺术界名人云集，以至于到后来都没有读完。刘震云以一句“点到名字的，今晚花二娘都会到梦里找你要笑话”，化解了没有被读到者的尴尬。从《我不是潘金莲》《一句顶一万句》到《一日三秋》，接连有三部作品被密集改编搬上舞台，刘震云调侃是因为“自己的书写得好”。而对于话剧，除了方寸舞台跨越万水千山的想象力外，他更用“一个人的童年、少年和中年能够同时在舞台上相互对话”来形容话剧这种艺术形式的独特。

作为写笑话的人，刘震云眼中的《一日三秋》是笑话跟一个人、一群人、一个民族和一个地域之间的关系，“许多人活了一辈子是把自己活成了笑话，但是也有人以跑到别人梦里找笑话的方式得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活了3000多年，这便是花二娘。你的笑话讲得好，她会给你一个红柿子，讲得不好就要背她去喝一碗胡辣汤，而她也化作一座山，转眼你就会被压死。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能把自己活成笑话却不会讲笑话？可见人不是被笑话压死，而是被严肃压死的。”

来自智利的导演卡罗琳娜·皮萨罗安静地站在刘震云身旁，相信深谙魔幻现实主义逻辑的她虽听不懂刘震云语言中的机锋，但将跨文化的改编作品排得如此行云流水，又将残缺展示得如此明媚的她，心中也一定通透光明。刘震云称，“南美正是魔幻现实主义的发源地，所以她排出来的《一日三秋》很生猛。有好的地方也有瑕疵，但话剧就是可以十年磨一戏。”同时演了两个角色樱桃和马小萌的舞蹈家唐诗逸的表演不着痕迹，展现出的是优美的身段和迥异的人物性格；饰演明亮的李腾飞曾在《一只猿的报告》中饰演猿猴，其表演舒适练达，刘震云说，“演人比演猿还要难一些，虽然猿很复杂，但是人拔根毛都比猿复杂。”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乔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