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日晚，一位黑衣金发的女士穿行于国家大剧院的公共空间，或驻足聆听室内乐演奏，或凝望玻璃幕墙外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又或是走进书店翻阅书籍……正在入场的观众似乎也并未注意到这位松弛闲适的女士，其实这正是即将于12月4日晚登台2024国家大剧院国际戏剧季闭幕大戏《玻璃动物园》演出的法国国宝级女演员伊莎贝拉·于佩尔。而据说前一晚，她也只是带着一位助理乘坐法航班机低调抵达的。

在当天傍晚举行的简短见面会上，对于曾给她带来高光时刻的电影和眼下最倾注心力去做的戏剧这两种表演形式，于佩尔称“都非常有吸引力”，“现阶段肯定是做戏剧更多一些，眼下我有四部戏剧作品在演出，且还有两部是独角戏。虽然电影和戏剧形式上有区别，但对我来说表演的方式是不变的。”而对于选择合作戏剧导演的标准时，于佩尔表示，自己一直很幸运，比如这次《玻璃动物园》的导演伊沃·凡·霍夫，以及她即将在《樱桃园》中合作的导演，都是大导演。“同伊沃·凡·霍夫导演合作，是因为我之前看过很多他导演的作品，他是一个风格多变的导演，每一部作品的差别都很大，还是一位创作半径很大的导演，有时在巴黎、有时在纽约，或在波尔多，他在每一地制造的戏剧效果都不同，这也是最吸引我的地方。”

几次访问中国，于佩尔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做法国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的朗读活动，最让她惊喜的是中国观众对于玛格丽特·杜拉斯作品的熟悉和热情。至于这次自己在《玻璃动物园》中即将出演的角色，于佩尔称，“这是美国剧作家田纳西·威廉斯非常重要的作品之一，剧中描写的那种家庭的窒息感令人震撼。我饰演的这个名叫阿曼达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强势且存在感很强的女性，感情充沛。虽然这是一个戏剧作品，但剧作家讲了很多关于电影的事情，对于剧中的儿子来说，电影是一个逃离的象征，他经常逃到电影院里去，而田纳西·威廉斯本人也很喜欢电影，这部戏剧作品也是在向电影致敬，这一点也让我非常有兴趣。”

据于佩尔介绍，这部剧也是田纳西·威廉斯个人家庭的一个肖像，“他自己就有一个精神上有一些问题的姐姐和一位神经质的母亲，生活的环境决定了家庭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负累。”剧中，于佩尔饰演的阿曼达时而紧张、时而暴力，“因为她被丈夫抛弃，所有的爱和关注点都是围绕孩子建立的，这种沉重的爱也让他的儿子很想逃离、逃到电影里面去，其实这也是一种象征，象征他渴望属于个人的生活。”

如今，阿曼达这个角色于佩尔已经演了4年，已经到了比较轻松自如的状态，“从巴黎到东京、罗马、雅典、阿姆斯特丹……至今仍旧很享受这个角色。这是一个出色的文本，阿曼达这个角色有很多侧面，从英语到法语的翻译也非常好，这对戏剧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点，希望此次在中国演出的字幕翻译也是同样的好。对于主创和演员来说，翻译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维度，观众只有看懂、理解了，才能更好地融入其中。当然观众与戏剧发生联系的方式也不单单靠文本，还需要演员的表情神态、身体语言等等。”

之前曾有消息称于佩尔的名字出现在《演员请就位3》拟邀导师的名单中，对此，于佩尔称这是一个正在商讨中的项目，“我非常感兴趣如何来帮助对戏剧表演感兴趣的中国年轻人成为一个成功的演员。”关注着中法交流的于佩尔不仅清楚地知道戏剧领域的互访，还对中国电影导演的名字了然于胸，“法国戏剧在中国演出很多，我知道今年法兰西喜剧院就曾来中国演出，在公众中很受欢迎。另外娄烨、毕赣、贾樟柯、刁亦男，这些中国电影导演在欧洲也有着很重要的地位，我非常期待能和这些优秀的中国导演合作，也非常喜欢中国电影。”

于佩尔称自己是一个“活在当下”的人，“我不是一个有很多问题困扰的人，比如今晚，能有这么美好的一个机会和大家相遇，就很开心。”同样作为一个演员，她也觉得自己非常幸运，“有很多的自由，想做戏剧的时候就做戏剧，想拍电影的时候就拍电影，还有很多机会可以去世界各地旅行，遇见各种不同的人，这在我看来都是一种幸运。”至今仍保持着旺盛的创作状态，于佩尔说，“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秘诀，有两点非常重要：一是对所有事物都保持好奇心，随时去发现那些对你来说未知的事物；二是不惧怕未知，要勇敢、无所畏惧地去面对未知，这样才能保持很强的艺术生命力。”

供图/国家大剧院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崔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