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AI）的广泛使用，可能在经济衰退时，AI通过对劳动力市场、金融市场和供应链造成大规模破坏，将普通的经济衰退转变成一场深刻而持久的经济危机。”当地时间5月30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第一副总裁吉塔·戈皮纳特在日内瓦出席人工智能造福全球峰会（AI for Good Global Summit）时表示。

戈皮纳特表示，尽管AI通过大幅提升生产力和加速科技进步等方式带来巨大的经济效益，提振全球经济，也伴随着巨大的不确定性和重大风险，迄今为止大多数的警告都集中在安全、隐私、虚假信息和道德问题上，而有些风险受到的关注较少，“那就是AI可能加剧经济危机的风险。”戈皮纳特补充道。

预计发达经济体中30%的工作可能被AI取代

从劳动力市场来看，企业在经济衰退期间倾向于增加自动化程度，从而导致大量失业，尤其是常规和现有的高技能认知工作。历史趋势表明，自动化相关的失业在经济衰退的第一年最为显著，比如全球金融危机后的那段时间。

戈皮纳特解释称，经济繁荣时，企业往往有能力在进行自动化投资的同时留住员工，即使这些员工的附加值正在下降。到了经济低迷时期，公司唯有解雇员工以削减成本，“自动化可以取代人类的程度，只有在经济低迷期间或之后，才会完全显现出来”。

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的一项研究表明，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近九成自动化相关的失业率发生在经济衰退的第一年。

图源：IMF

戈皮纳特称，在下一次经济衰退中，AI可能会威胁更广泛的就业岗位，包括高技能认知工作。IMF的研究显示，预计发达经济体中，30%的工作面临被人工智能取代的风险。这一比例在新兴市场和低收入国家分别达到20%和18%。

人工智能的“黑箱”特性

失业率的急剧上升，将对金融系统造成巨大冲击。早在AI热潮兴起前，金融服务业就已经严重依赖算法交易。

美世咨询（Mercer）最近对投资者的一项调查显示，60%的受访者预计，未来3年人工智能在资本市场活动中的应用将提高市场效率。

德国权威数据分析公司Statista的数据显示，预计到2028年，机器人顾问市场的资产管理规模将达到2.33万亿美元，用户数量将达到3413万。

事实上，可自行学习的复杂模型正在迅速迭代旧模型，即使是行业专家也很难理解这些模型的内部工作原理。

戈皮纳特表示，在经济衰退期间，依赖复杂的算法模型可能会加剧金融市场不稳定。由于缺乏与其训练数据的相似性，AI在面临新事件场景时往往变现不佳。这可能导致AI迅速做出保守决策和投资组合的再平衡，而这一同时采取的行动，可能会引发资产价格的螺旋式下降。

机器人顾问市场规模不断升高（图源：IMF）

戈皮纳特称：“AI的‘黑箱’（black box）特性，使得管理此类事件尤为具有挑战性。”

此外，AI在经济衰退期间可能对全球供应链产生破坏。“依赖AI进行生产预测的公司，可能会基于过时的数据犯错，导致严重的生产和供应问题。”戈皮纳特补充道。

戈皮纳特警告，上述形式的综合风险，可能会将常规的经济衰退转变为由AI加剧的经济和金融危机，并给政策制定者带来巨大挑战。

如何应对

对此，IMF提出三方面建议减轻上述风险。

首先，政策制定者应确保税收制度不会低效地偏向自动化而非劳动力。戈皮纳特解释称，需要明确的是，这并不是呼吁对AI征收特殊税。相反，他呼吁重新考虑现有的企业税收激励措施——部分措施恐使AI变得“特殊”，并鼓励取代劳动力的投资。

其次，应采取措施帮助工人应对AI的影响。加强社会安全网并对工人进行技能提升。

其三，改进金融和供应链监管，以应对AI带来的独特挑战，包括加强披露要求和AI系统的压力测试。

编辑/樊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