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一碗汤距离”,有分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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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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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招治(96岁)

临近春节,周末我起早买肉和馄饨皮,回家拼命用砧板剁碎肉泥,我不时看看墙上的钟,老伴知我意说:“我来打电话。”我呵斥道:“再等等,人家周末要睡懒觉。”我说的“人家”,其实是子孙们,虽然同城,但我住老城区,他们住新城区,很难见面。他们成家立业后,就将我这边叫做“你们家”,开始时我觉得别扭,时间久也就接受,我也将他们住的地方称“你们家”。

平时子孙们都忙于工作,他们不来“我们家”,我也不去“他们家”,全靠微信群聊天。我把所有群都设置了“消息免打扰”,唯有家庭群没设。但家庭群冷清,出事才响,不像朋友群、文友群响个不停。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子孙们,因为不生活在一起变客气了。逢年过节子孙们过来,会给我和老伴送礼。这种礼节性的客套显得陌生。

我也给子孙们买年货。虽然是老人家了,但我也会网购。鲜汁大肉包、芥菜馄饨、拇指生煎、鲜虾云吞面、腌笃鲜烧卖、桂花酒酿、鲜奶汤圆……都是子孙们喜欢吃的,早早就叫我过年多囤点!

我们这一代中老年朋友平时节俭到一条毛巾用旧了也反复补,补到补丁比毛巾还多,但每逢家里人生日或者过节,总是愿意提前催子孙们到饭店订一桌,或张罗在家里吃上一桌。其实我们不是真的想吃饭,我和老伴有糖尿病等问题,这个不吃那个不沾的,我们就是想制造机会,全家人热闹相聚,接近百岁的人了,喜欢儿孙绕膝的场景。

我曾看过电视里《动物世界》狮虎豹等猛兽对幼崽很关爱,比我们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幼崽成年后,其父母会毫不犹豫将它们赶出去。动物的残忍是丛林法则,我们人类何尝不是如此?很多时候代沟难除,只是需要你用亲情理解来包容。就像子孙们买房时,听从我“一碗汤距离”的说法,与作为父母的我们住在一个小区,但不同单元,有事子孙们立马就到。现在我们年纪大了,做好年夜饭请他们过来吃,有分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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