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正西

“打猪草”，似乎是南方人的说法，我们安徽天长这里叫“挑猪菜”。在那“养猪为过年，养鸡为换盐”的年代，大人们都忙着干活挣工分，打猪草的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孩子们的身上。

那时，人的温饱问题尚未解决，猪当然没有饲料可喂，全靠打猪草。每家每年至少要养2头猪，一头卖给食品公司以完成国家征购任务，保证城市居民吃肉，一头留在过年宰杀。一年四季，除了冬天，田埂上，地头旁，旷野里，无处不见孩子们的足迹。每天放学后，孩子们便挎上竹篮，拿着铲锹四处奔走。时间长了，认识了不少猪草，不仅能叫出它们的名字，而且还能知道它们的特性，什么蒲公英、马齿苋、龙骨菜、香蒿、苦麻苔，野苋菜、兔子苗、蛤蟆草、红根菜、芦蒿等，哪些苦，哪些涩，哪些微甜，哪些清香，都瞒不过孩子。由于猪多草少，有时孩子们为打猪草要跑3、4里地，甚至为争夺猪草还动起了手脚。记得有一次，狗子和兰丫同时发现了两颗猪草，狗子似乎有点“贪心”，自己在铲挖一株的同时，还用竹篮遮盖另外一株。兰丫不服，移开竹篮，拿起铲锹开始铲挖。狗子二话没说，举起铲锹照着兰丫头部就砸，兰丫顿时头破血流，后来两家大人出面才将这场风波平息。虽说猪草不多，但有的地方孩子们是不去的，比如棉花地，即使那儿的猪草再嫩再多，孩子们也不会多看一眼。因为棉花容易遭受虫害，其在生长过程中需要多次喷施农药，，万一挖到带毒猪草，后果不可想象。虽然猪草有苦有涩，口感各异，但饥不择食，猪仔们也顾不得许多，事实上也由不得它们来选择------。

猪草打回家后，搞点清水洗净，切碎，或用米糠，或用麦麸搅拌，就是猪食了。主人只有在生猪出售或者宰杀前个把月，才会给它们加餐、催肥，诸如煮些碎米饭，用水泡些豆饼、菜籽饼之类。那时猪吃的是草，属于“绿色食品”，不像现在吃的是饲料、泔水，因此生长速度较慢，出栏周期稍长，一头猪从猪崽到出栏需要将近一年时间，甚至更长，根本没有苏丹红、瘦肉精的困扰。

现在的孩子早已不打猪草了，每次回老家看到遍地猪草无人问津，任其疯长，感到十分可惜。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时打猪草的情景，还有一起打猪草的小伙伴------。

编辑/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