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毕业季，在哪工作成了很多在异地求学的学子们必须先思考的问题，是回到自己的家乡还是留在学校所在的一线城市？一些青年人放弃了此前被认为有更好发展出路的一线城市，选择了二线以下的城市发展。这不仅是二线以下城市经济发展的提速以及人才引进政策的利好，也是因为这些所谓“小城”的消费生活正在“抹平”与大城市间的差距。随着小城消费场景不断拓展，小城的消费体验持续改善，快消品、连锁餐饮、娱乐项目等正在比肩一线城市。
在北京上学仍想回家就业 一位衡水青年的“小城生活”
端午节假期，小珊从自己工作的县回到了衡水市区内，陪父母逛街、吃饭，陪侄女嬉戏玩乐，约朋友见面聊天，给自己买了一些新衣服，做了一套新美甲。北京青年报记者见到她时，姣好的面庞、精致的首饰、爽朗的笑声让青春又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小珊告诉记者：“我是一个非常需要感知温暖的人，和妈妈一起逛街，和爸爸一起聊天，和姐姐一起八卦，是我最最珍惜的生活。”
在北上广深的故事百种千样却又“卷”字当头的时代，很多年轻人选择了回到家乡生活工作，三四线城市的安稳甚至小县城的舒适带来的幸福感，在他们看来远比奔波于一二线城市更让人满足。
在衡水市下辖某县工作、毕业于北京一所双一流大学的她，在聊到就业和生活选择时表示：“长大后我发现更在乎与亲人朋友的团聚，或许北上广深机会很多，但始终不稳定的日子心里也会觉得累，在小城市生活的节奏更适合我的慢性格，与人交往也更放松，下班就能约上小时候的伙伴，这种感觉真的太有吸引力了！”
拿着稳定的工资，相对富裕的家庭，小珊在衡水这座四线城市依旧可以当一个精致娃娃，流连于商场和网店，对自己的内心和外表都足够重视，也有能力投资自己。在她看来，炫富是没有意义消耗自我的事，“所以我的小虚荣心可能会让我在能力范围内多多投资自己，偶尔会奖励自己美容按摩一下。当然我还有一个消费愿望，如果以后有车了还要给我的‘宝马’加油。除了这些，我也会买很多我喜欢的书，我的床头现在还会摆着一本《醒来觉得甚是爱你》，看完之后真的会有一种内心很充实的感觉，那种被爱包围的感觉又与现实不一样，非常上头。”
同城的于丽（化名）也深有同感，作为中专教师的她，时常保持着知足、快乐的心态，认为回到衡水的幸福指数要比在其他城市奔波、不稳定高得多。如今的生活，于丽更多的重心在于自己和带娃的娱乐，闲暇时可以去石家庄或者北京旅游购物，日常也有亲人相伴在侧，没有房贷车贷，回家就有热汤热饭，在她看来这种生活已然让人十分知足了。
如今的三四线城市经过近几年的发展，越来越吸引众多品牌入驻，年轻人也能够在小城中收获基本的消费满足。小珊提到家乡时，语气充盈着获得感与满足感：“我从小时候住的平房到现在的高楼大厦，衡水发展飞速，我想买的想要的基本都可以实现，而且家附近的滏阳河修的也很好看。”
2023年初衡水万达广场和衡水爱琴海购物公园两大商超开业，Coach、Calvin Klein、钻石Volcom等轻奢快消品牌也争相入驻，为这座小城提供了更多的消费活力。“交通现在这么方便，去京津还有周边的河南、山东玩不是难事儿。又不麻烦，生活还很快乐，留在家乡也是不错。”于丽告诉记者，她周末或者节假日经常会带孩子周边游，衡水的发展也很快，基本能够满足日常的生活需求和出行规划。
根据《衡水市2022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全年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实现626.6亿元，比上年增长了2.5%。在限额以上单位商品零售额中，服装鞋帽针织品类增长6.5%，化妆品类增长12.3%金银珠宝类增长31.6%。综合来说，全市地区生产总值实现1800.5亿元，比上年增长4.2%。其中文旅方面，年末全市博物馆已有8个，公众图书馆12个，文化馆12个。接待国内游客1819万人次，实现旅游总收入128.6亿元，比上年增长4.6%。
熟悉的环境 宽松的生活 较小的工作压力
衡水市的发展和小珊、于丽们的选择并非个案。小红书账号拥有十万粉丝的网文作者白白选择了做一名自由职业者，毕业之后在“既不想放弃可以往上爬的机会，又不想自己活得那么累”的想法下，她选择了回到家乡湖南长沙宁乡市成为一名自由职业者。
如今的她，依靠网文写作以及小红书账号运营从月入两三千到月入两三万，刚毕业两年的白白已经存款25万元，她告诉记者：“开支最多的是自媒体运营、写作、理财的课程，平时也会带着父母旅游、看病。”
白白的生活节奏相比于其他同学是比较轻松的，现在，她的大多数留在长沙的同学收入基本都用来租房和日常生活开支了。白白未来也会进一步拓展网上业务，她说：“会成立一个专门的团队做知识性付费，已经和合伙人把公司搞好了，下一步就是把整体体系完善好。”
在家乡河南济源开产后护理工作室的小亭认为，没有房贷车贷的压力也让她逐渐忘记了在郑州奔波的三年，因为自己经历过乳腺炎、脱产带娃的焦虑，她也变得更爱自己。在店里，她会带动店群中的女生一起分享摄影、护肤、保养等个人提升方面的实用建议。虽然小亭认为大城市还是有很多值得留下的理由，也想带着孩子去开拓眼界，但是她的幸福感还是在济源这个让她充满安全感的地方。“在小城，骑个电动车就可以溜全城，而且济源是全国文明城市，山水丰富，到处都是绿化，很悠哉。”
从就业蓝皮书数据来看，近五年应届本科生在一线城市就业的比例下降。2022届本科毕业生在一线城市就业的比例，较2018届下降了19%；在新一线城市就业的比例持平；而在二线城市及以下地区就业的比例，从2018届的53%增长至2022届的57%。
如今的青年更明确了自己的想法，更愿意为自己投资。选择生活在相对宽裕环境中、有一份自己满意的工作，不会有巨大的压力依旧可以提高生活质量。不拘泥于所谓的“扎根大城市”的面子，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发展、建设家乡，也能获取满满的幸福感。
“小城”也有大发展 消费品牌谋求“下沉”
支撑新青年这种选择的，除了各地更好的吸引人才政策外，三四线城市近些年发展越来越快。当地经济增长、收入增加拉动消费需求增加，消费环境向好。更多的品牌将在国内发展的战略定位从“坚守一二线城市”到“加速布局三四线城市”。如今，渠道下沉已经成了每个想要在现在经济大环境中活下去、活得好的品牌必须思考的问题，也是必由之路。
在三四线城市逛街，随便就能买到一杯星巴克、瑞幸或喜茶；买菜可以去沃尔玛等一干品牌超市或坐等叮咚买菜的小哥将菜送上门；不论是优衣库还是兰蔻，海底捞还是必胜客，苹果电脑还是最新款的折叠手机，在这些城市的商业体里都能满足。
线上消费更是没有门槛，从今年618从购买力来看，北上广深虽然仍旧稳居前四位，但是成交额增速最高的城市几乎都是二线以下城市。新疆北屯、湖南邵阳、广东茂名、广西玉林、河南商丘等城市都上榜前十。品牌家电、苹果手机、电动牙刷、跑步机等也成为了三线以下城市热销的品类。可见二线以下的城市消费能力在不断提升，下沉空间依旧很大，这不仅能够带动城市本身的发展，也能贡献出新的购买能力和消费增长点。
“宁乡还是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因为他一直在做城市规划，并且就是引进了很多的这种商业商城和一些游乐项目。”白白告诉记者，因为是自由职业，所以她更不必限制工作地点，在宁乡，不仅能够陪伴父母、降低生活成本，还可以处在自在的环境中踏实做自己的事情。
乐信研究院联合分期乐商城发布《618年轻人消费洞察报告》显示，今年618，三四线城市成交额同比增长42%。具体来看，金枕榴莲、咖啡机、海蓝之谜面霜成为三四线城市的消费爆品，销量均同比超三位数增长。报告指出，与一二线城市的年轻人相比，“返乡新青年”回归家乡后生活压力变小，拥有更多可支配收入和更高消费能力，同时他们仍保留着大城市的品质消费习惯，带动三四线城市消费升级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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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实习生 李玉洁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张鑫
编辑/田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