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美话故宫(之四)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3-05-13 07:42

公元1211年起,元太祖成吉思汗开始向大草原南面的金朝发起猛攻,直到1227年成吉思汗去世,金一直是元的劲敌。元太宗窝阔台继位,继续担起了灭金大任。1234年春,金哀宗从归德逃奔到蔡州(今河南汝南),宋元联盟,宋军攻破南城,蒙古军攻破西城,金哀宗自缢而亡,金国灭亡。

正是那年,藩王忽必烈率领元军横扫金中都。一夜之间,美丽的中都化为一片瓦砾。看到战后中都的凄凉景象,时年19岁的忽必烈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主宰天下,一定要在这里建造一座更加宏伟的都城。

机遇往往给予有准备之人。17年后,忽必烈长兄蒙哥登基,是为元宪宗。蒙古国的都城在漠北大草原,对中原地区的统治,蒙哥任命同母弟中“最长且贤”的皇弟忽必烈,总领中原事务。

珠联才能璧合。元朝起于北方大漠,吞西域、平西夏、灭女真、定南诏、占江南,使得天下归一。在这场帝国大业的建立中,有一个人——刘秉忠,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刘秉忠(1216年-1274年),邢州(今河北省邢台市)人,是大蒙古国至元代初期,杰出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官拜光禄大夫、太保,领中书省政事,赠太师、上柱国、常山王等。其幼聪颖,8岁能日诵文数百言,13岁在帅府做人质,17岁为邢台节度使府令史,之后弃官隐居,拜虚照禅师为师。博览群书,尤深研《易经》及宋邵雍《经世书》等,融通释、道、儒,于天文、地理、律历、占卜等无不精通,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善“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旷世奇才。

一天,海云禅师奉忽必烈之召觐见,路过云中时,听闻刘秉忠博学多才,邀与同行。就这样,两位年龄相差仅一岁的非凡之人相遇、相知、相携了。此时,36岁的忽必烈,阅历、资历、能力、眼界、思想等已臻于成熟,与小自己一岁、同样胸怀大志和奇谋的刘秉忠一拍即合、相见恨晚。两人惺惺相惜,谈天说地,纵横捭阖,誓平天下。促膝夜谈之后,奉命还俗的一代名臣刘秉忠便“出山”了。之后,君臣珠联璧合,相携20载。刘秉忠不负世祖重望。作为重臣,参与大元之初创,辅佐元世祖忽必烈“开文明之治,立太平之基”,使蒙元政权迅速完成了由奴隶制向封建制的蜕变,成为当时世界上疆域最广、实力最强盛的帝国。

有刘秉忠、元好问等一大批鸿儒熏陶,不久,忽必烈已被奉为“儒教大宗师”,由“霸才”成长为“圣度优宏,开白炳烺,好儒术,喜衣冠,崇礼让”的雄才。

公元1259年8月,元宪宗蒙哥病逝。9月19日,44岁的忽必烈继承大统,第一件事就是完成在燕京建大都的夙愿。

首先,采纳刘秉忠建议,取《易经》“大哉乾元”之意,将国号由“大蒙古国”改为“大元”,成为元朝首任皇帝。其次,将在抚州之东、滦水之北龙岗建的开平升为上都,复改燕京为中都,实行两京制度,为最终将都城迁于燕京作准备。

天人合一尽其妙。天地感应,天人合一,物我一体,与道合一。道,乃万事万物之规律。老子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只有娴熟于“道”,才能“道法自然”,才能与道合一,做到天人合一。

正是有了忽必烈和刘秉忠,才使博大精深的中华传统文化在大都建设中完美体现。

建大都之梦,使元世祖在五年征战,继承太祖、太宗、宪宗衣钵,横扫八方、一统天下的同时,更深深知道都城乃一国之中枢和皇权的象征,建皇城大都一刻也不能停。尤其面临唐末以来的天下分割,结束两京制度,在燕京城建一座更加宏伟的都城,使其成为全国新的、唯一的统治中心,不但是实现年轻时梦想和追求之夙愿,也是稳定太祖太宗千秋大业之关键和必然,更是世祖把都城建造与一统天下大业同步进行所必须。

为一梦,世祖时时刻刻在奋斗着——在登上大位的三年前(1256年),世祖便让刘秉忠在桓州东、滦水北设计修建了一座王城,算是牛角小试。刘秉忠用3年时间完成了这一工程。城修好后,取名开平,忽必烈就是在此登上皇帝宝座的,并升其为上都,其遗址在今内蒙古正蓝旗东20公里处。

就这样,融通儒释道、缜密规划的元大都,便在刘秉忠的“通天彻地”、暗合“天机”中,向燕京走来。刘秉忠,作为世界史上最伟大的城市设计师之一名垂青史。元大都,也成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等中心,奠定了明、清乃至今天北京城的基础,是当时世界最大的都市之一。

这也是这座城最初也是最终的模样,余晖中的模样。

从至元三年(1266年),刘秉忠又奉命在原燕京城东北设计建造新的都城,取名大都,直到1285年初完工,历时18年之久。

文/楚建锋(教授、杂文家)

图源/视觉中国

编辑/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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