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7日傍晚，学者、作家止庵与编剧、策划人史航现身PAGEONE书店五道口店二层，参加了一场热闹的《白鸟与蝙蝠》新书分享会，与现场以及直播间的众多观众们一起畅聊东野圭吾新作中普通人的善恶抉择。

东野圭吾“起飞之作”，《解忧》之后最高峰！

熟悉日本悬疑推理小说的读者一定不会对东野圭吾感到陌生。1985年，东野圭吾凭《放学后》摘得江户川乱步奖，1986年，他辞去工作专心写作，逐渐在多元化的领域中发展出自己独特的风格。他笔下的《恶意》《白夜行》《嫌疑人X的献身》《解忧杂货店》等作品为众多中国读者所喜爱。

时光荏苒，《白鸟与蝙蝠》由日本幻冬舍出版之际，东野圭吾也迎来出道35周年。此次由新经典文化引进的简体中文版《白鸟与蝙蝠》特邀《解忧杂货店》译者李盈春翻译。此作中，两个普通人携手走上解密的舞台，跨越三十三年时光追寻一宗谜案的真相。书中的种种设计既延续了以往的特色，又让熟悉东野、热爱东野的老读者们眼前一亮。

在创作这本打磨4年的沉潜之作时，东野曾实地走访门前仲町、隅田川露台、青山大道等地，读者可以通过随书附赠的实地探案图一窥究竟。在日本出版以后，《白鸟与蝙蝠》跻身日本周刊文春推理榜、这本推理小说了不起、达文西杂志年度推荐等榜单，蝉联日本豆瓣Bookmeter首页超12个月。今年3月，简体中文版在国内读者的翘首以盼中正式上市，即刻荣登国内各大图书榜单。

本场活动的嘉宾史航称此书是东野的“起飞之作”。另一位嘉宾止庵也提到，作为东野多年的老读者，他从东野的出道作《放学后》就开始关注这位作家，这本书给了他一个惊喜。两位嘉宾都认为，《白鸟与蝙蝠》是一本复杂、周密、有深度的小说，而其背后复杂的人情与徒劳的结局则引人叹息，值得读后反复思考、推敲。正如日本读者盛赞的，《白鸟与蝙蝠》是“东野圭吾自《解忧杂货店》以来的10年新高峰！”

苍凉与徒劳：案情背后的人情深渊

止庵称《白鸟与蝙蝠》是一本“人情小说”。不管是仓木向警方自首的动机，还是被害人和嫌疑人的子女携手破案的关键，其背后都是东野圭吾对“人情”的独到理解。“人情比案情更像一个深渊”，东野对于人心幽暗的描绘早在《恶意》中就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在本书中更是承继了以往的精彩。正如书中浅羽洋子所说的那样，“到了这个岁数，我早已明白人有多么脆弱。”世事复杂，即使尽最大可能做出最优解，仍然无法避免悲剧的结果。向警方自首的仓木并非纯善之人，但也并不是恶人，他与我们每个人一样，是一个忘不掉过去犯下的错误，对美好的结局有所追求，但却力有不逮的人。在故事的结尾，等待着我们的是悲凉的谜底，仓木那一代人一生为之努力的东西，最终却以徒劳收场。

然而，《白鸟与蝙蝠》中并非只有令人叹息的悲剧。白石美令和仓木达郎这两位年轻人分别对应书名中的“白鸟”与“蝙蝠”。作为被害人家属和嫌疑人家属，他们两人的立场看似截然对立，但对事实真相的执着和对家人的关心与爱却使他们走上同一条追查真相的道路。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既没有老练刑警的办案经验，也没有物理教授的过人头脑，为何可以在这个故事中一路追查，直抵最终的真相？史航认为，书中的刑警具有逻辑、头脑、资源、责任心，但他们与两个年轻人唯一的区别是，他们没有与被害人白石律师、嫌疑人仓木达郎共同生活过，他们只能靠判断、推理、审讯去了解一个人，但“十几二十年的光阴是无法替代的”。他们可以用与父亲共同生活的记忆，对抗这个世界对父亲的错判。美令与和真的关系常被拿来与雪穗和亮司并提，但比起《白夜行》里的悲怆绝响，《白鸟与蝙蝠》在残酷之外，还为读者留下了一丝温情与期盼。

复杂与丰富：超越推理小说

在日本，《白鸟与蝙蝠》被称为东野圭吾版《罪与罚》。本书不仅在内容上描绘出复杂幽微的“人情”，在表现技法上也突破了推理悬疑的桎梏。正是东野的影响力带动了“献身流”小说的集中出现，书中仓木达郎的行为也让人想起《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石神哲哉。止庵特别提到，本书中最让他感动的是美令与和真的携手，最让他震惊的则是出场不到100页即认罪的仓木达郎。两位嘉宾指出，东野笔下的仓木是对石神的补足，却绝不是石神的翻版。石神的做法是“以恶的手段实现一个爱的结果”，仓木则始终自以为善。他的第一次“善举”种下了因，第二次“善举”则收获了果。史航认为，许多创作者描写善恶有报，是在描写一个脱离现实的神话，而东野告诉我们：“善恶未必有报，但善恶毕竟有分。”冲动且执拗的善，反而会埋下罪恶的远因。

在故事层面上，嘉宾们认为，不对书中任何一位角色有所偏向的《白鸟与蝙蝠》体现出推理悬疑小说中别具一格的风味。美令与和真在冰冷“真相”面前的携手，是让人动容的一笔。“这两人起步的时候，正是警察止步的时候。”止庵指出，逝者已矣，案件本该在此处落幕，但对死者的女儿而言，事实真相并非罪案的真相，而是父亲的真面目。对于“真实”，而不是“真相”的追求使两个年轻人携手踏上了追寻的旅程。没有现代刑侦技术的帮助，两人如盲人摸象般摸索真相，互相扶持，同心协力，两个摸象的盲人手碰到了手，磕磕绊绊地拼凑出了整体。出道三十五年，东野比以往更懂人心脆弱，也更懂得希望的可贵。或许在故事最后，东野也与书中的刑警五代发出了同样的喟叹：“刑警这份工作，入眼皆是残酷现实，偶尔也让我做个梦吧。”

结语

最后，两位嘉宾回顾了自《解忧杂货店》出版十年来东野圭吾的创作。国内外有许多小说家将东野圭吾作为自己的目标，东野自身也总是面临来自过去的自己的挑战。止庵提到，正是因为自己是东野的忠实读者，才会对东野作品抱着极高的期望。史航认为东野的写作是不断积累、超越的过程，《白鸟与蝙蝠》是这十年间的一个高峰，但他希望这不是东野的顶点。东野能以《白鸟与蝙蝠》为基础，创作出更为精彩的新作，是他作为东野的读者所乐意见到的。东野本人亦如此表示：“超越这部作品，是我今后的目标。”

编辑/韩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