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有生之年，重获新生。”年近九旬的老人朱某17岁被父母包办婚姻，嫁给素昧平生的李某，婚后双方感情一直不和，争吵打骂不断。长达70余年的无爱婚姻里，她尝尽苦楚和辛酸，落下一身病痛。迈入耄耋之年，她再也不想忍受，先后三次起诉离婚。终于在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和海淀区法律援助中心律师帮助下得以如愿。

迫于社会压力和儿女期望 她选择忍受

70余年的婚姻，不一定是“钻石婚”“白金婚”，也可能是令人唏嘘的悲剧人生。1948年，朱某与李某在父母的包办下结婚，婚后育有三女一子，但双方感情不睦，常为琐事产生矛盾，朱某更是长期饱受身体和精神虐待，但迫于社会压力和儿女期望选择忍受。

没有正式工作的朱某一直靠做临时工和摆摊维持生计，常年繁重的劳动让朱某疾病缠身。2016年初，朱某经医院诊断患有肾功能衰竭、慢性衰竭尿毒症等严重疾病，需每周进行血透析治疗。李某对此态度漠然，甚至在医院继续打骂朱某阻扰其治疗，无奈，三女儿将朱某接入家中照料。

第三次提起离婚诉讼

2016年7月，朱某将李某诉至法院要求离婚，后在法院调解下，也不想让子女难过，朱某撤回起诉。这期间，李某变本加厉，朱某忍无可忍于2017年3月再次起诉离婚，法院判决不准许离婚。此后李某更加肆无忌惮，朱某甚至感觉生命受到威胁。2018年5月，在与李某分居两年多后，朱某第三次提起离婚诉讼，并申请了法律援助。海淀区法律援助中心依法批准了其法律援助申请，指派赵蕊律师具体办理。

赵蕊律师第一时间联系了朱某，朱某对律师说道：“在我们几十年的婚姻中，他从没有把我当人看，他说娶老婆回来就是为他生孩子，伺候他的。我辛苦几十年，换来的却是他无休止的打骂和凌辱，我们之间毫无感情可言，不幸的婚姻让我受尽了欺压与痛苦。我坚决要和他一刀两断，解除婚姻关系。”

了解朱某的离婚决心和相关诉求后，赵蕊律师认真梳理案件材料和相关证据，向法院提出朱某和李某双方感情已彻底破裂，应准许离婚，且朱某遭受长期虐待并身患重症，应本着照顾女方的原则进行财产分割等代理意见。

一审判离 男方不服上诉

李某坚决不同意离婚，他在庭审中辩称，两人分居并非因感情不和，而是便于三女儿照顾朱某。朱某在多年婚姻生活中付出较多，也是夫妻共同生活应有之义。他平时言语粗鲁、感情不够细腻，是所受文化程度和成长环境所致，而非如朱某所述对其是无尽的折磨虐待。他自身疾病缠身，无法自理，由女儿照顾朱某并不代表他对其不尽扶养义务。

一审法院经审理认为，朱某与李某在长达70余年的婚姻中，常为琐事产生矛盾，以致分居逾2年，且朱某曾先后三次提起离婚诉讼，其对离婚的态度坚决且明确，故李某不应再坚持维系这不能带给晚年生活愉快感觉的婚姻关系。法院于2019年8月判决朱某和李某解除婚姻关系，并将双方婚姻存续期间的财产，本着照顾女方的原则予以分割。

但李某不服提起上诉，他认为朱某所述感情破裂缺乏证据，故一审判决离婚认定事实不清，证据不足，理由不当；关于财产分割，一审法院没有查清事实，应当査明事实，予以平均分割。

二审双方达成调解协议

二审前，朱某向市法援中心申请了法律援助，市法援中心了解情况后依法批准其法律援助申请，指派叶文佳、严睿两位律师具体办理此案。两位律师在详细了解案件情况和相关证据后，向法院提交了答辩状，提出一审法院认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适用法律正确，一审判决并无不当。

二审法院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依法组成合议庭审理了该案，三女儿代替朱某出庭表达了相关诉求。鉴于老人年事已高且身体欠佳，为尽快达成老人的愿望，叶文佳、严睿两位律师积极沟通协调，以促成双方以调解方式快速协商解决。最终在法院和两位律师的努力下，朱某和李某于2019年12月正式达成调解协议，双方离婚并对共同财产进行合理分割。历经三次离婚诉讼，87岁的朱某终于得偿所愿，结束了长达70余年的不幸婚姻。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刘晓玲
编辑/白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