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虹洁:享受表演 感受生活
北京青年周刊 2021-10-06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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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长款毛衣,卡其色大衣,褐色腰带,褐色长靴

All by PENNYBLACK

与倪虹洁聊天是一件愉快且轻松的事,像是熟识已久的朋友在相互聊着近况。她会用轻快的语调同你描述着最近发生的趣事,也会时不时切换成拍戏时的语气和神态去重现那些事情的经过 ;会在聊到开心时惊呼:“我感觉自己太幸福啦”,也会随时被身边出现的新奇小物件分分钟种草。

在她的身上,你似乎找不到岁月留下的影子。她总是给人以天真、直率的印象。于她而言,不管是什么样的角色,总有一个完整的人生。譬如,在即将上映的电影《我和我的父辈》之《鸭先知》单元中,她饰演了一位生活在上世纪70年代弄堂里的上海女人,参与拍摄了中国第一支广告。

这部电影是继《我和我的祖国》《我和我的家乡》后,“国庆三部曲”中的第三部作品,会在今年国庆档上映。影片一共分为4个单元,倪虹洁所在的单元《鸭先知》则由徐峥执导。

当提及为何会接下这个角色时,倪虹洁坦言,此前跟徐峥导演合作过一部影片《爱情神话》。“导演总说,好合作的演员要多合作,所以就把我叫去了。”

对于导演的肯定她并不掩饰内心的喜悦,因为这些肯定是她前进的动力。“其实导演让我演什么样的角色,多少戏份都是无所谓的。只要他叫,我就去!”倪虹洁斩钉截铁地说。

“好合作的演员就要多合作,好合作的导演也要多合作”

因为这部电影是由4个单元组成的,所以每个单元只有20分钟左右的时间。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去讲述一个故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又是一个近乎群像,展现当时日常生活样貌的故事,所以倪虹洁在刚拿到剧本的时候,是没有太多的人物线索可供她去理解角色的。

“当时导演跟我说了他想要拍成怎样的风格,我听了之后感觉现有的人物线索不足以支撑这个角色的呈现。因为喜剧其实比一般的影片来说,它的分寸感会更难掌握。演过了会觉得特别假、很夸张,但没有生活基础也不行,整个角色会变得毫无亮点。所以我就按照导演的标准,提前给这个角色写了一个人物小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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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倪虹洁的话说,其实主角只是比其他角色“活”得更久一些,但其他的角色也活过了。“你就不能让他活得精彩点嘛!”

诚然,在她过去所饰演的角色中,总有那么一抹色彩是能够让你记得住的。无论是当年大火的祝无双,还是《摩天大楼》里的钟洁,抑或是前段时间赚足了观众眼泪的《突如其来的假期》中摩登先锋的刘闵之, 观众很容易会被她带入到角色的情境中与之共情。

但是对于角色的处理,倪虹洁表示,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跟自己很像的角色。“只是把我身边的人,或者我看过的影片中所有的人身上的性格特点,拎出来再加进去,模仿、糅合。但每个人对于角色的理解都不一样,有时候大家不能理解这句台词为什么要这么讲,但在我的心里,这个角色一定会说出这句话的。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内心的想法、观念会不经意间流出来,叠加在角色身上。”倪虹洁说。

徐峥导演的电影拍摄得很快,而且每天的工作氛围也很轻松愉快。“我觉得徐老师应该是在开拍之前就很明确,自己需要什么样的镜头,需要什么样的表演分寸他都想好了。但又不会过多地去干涉你,甚至会在你对角色有灵感有理解的时候配合以及衬托你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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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了人物小传,哪怕只有一句台词,她也会认真地反复琢磨,怎样恰如其分地去呈现,承接彼此的表演。其中有一段,是徐峥所饰演的角色找到倪虹洁所饰演的角色去拍摄广告。

“原台词说的可能就是 :‘我没有拍过呀,我不知道能不能拍好。’当我写完人物小传后我发现其实不能这么说,我的内心应该是特别想演,但表面又要故作镇定,所以从语言上来说,我要用质疑的口吻去说这句话,但是我的肢体语言又是跟我的说辞完全相反的表现。”倪虹洁解释道。

虽然这部分可能在电影中出现的时间不过两秒钟,但是为了整个人物性格的整体性她依然认认真真做出了调整。在跟导演解释的时候,导演非常理解和认同,并且也同时做出了调整,使整段表演更完整。

说到这,倪虹洁不由得感叹,“导演真的很好合作,当时哭出来的心都有了。”并且反用徐峥导演的那句话笑称“好合作的导演也要多合作!”

“有时候做演员真的是一种幸福”

在电影拍摄期间,不管有没有倪虹洁的戏,她都会在片场驻足观看。面对熟悉的场景和道具,她总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因为弄堂啊,上海现在全拆得差不多了。那一片虽然是实景,但其实后面的房子都是废掉的,只有前面是新的。但你也能看得见我从小生长的环境是什么样子。并且美术老师也真的是很厉害,里面所有的道具找的都是当时的画报、电话……”

当她走在这里面的时候,尤其是当周围的人穿着那个年代的衣服,烫着那个年代的头穿梭在自己的身边,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这真的是做演员的一种幸福。有种时空倒流的感觉。在这种交错的时光中你可以梦得很远。”

也许是多年的演员经历,让她很留心观察和感受身边的一切,因而变得逐渐敏感和感性。“有时,我看到一个东西会想好久,尤其是一些长得很漂亮的东西。我觉得所有的东西都是有它的生命的,当你赞美它的时候,它一定可以感知得到。”

灰色毛衣,灰色牛仔裤,铆钉平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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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工作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时间,她希望自己可以用最舒服的状态去工作和生活。所以每到一个地方除了好好拍戏,她会到处走走,感受当地的生活,而这些对于生活的敏锐感知也成为了其表演创作的养分与动力。

同时,演员这个职业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改变。“我小时候其实性子很软,也很羞涩,基本上都是一个人玩儿,也不善于表达。反而是做了演员之后,每两三个月就换了一批新的工作伙伴、换一个地方居住。相当于永远在搬家,永远在路上。之后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挣脱开个性的束缚,她可以更加自由、放松地去诠释每一个角色, 也可以尽情感受每一个角色的魅力。

“你觉得演员这个职业给你带来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当面对这个问题,倪虹洁不假思索地说 :“开心!是真的开心。”于她而言,这种开心是分很多方面体现的。“当我接到剧本的时候,我看到这个角色我开心很想演。到了现场,我把我脑子里想象的那些东西转化成真的得到夸奖的时候我会很开心 ;回去后自己再回味的时候也会很开心 ;最后等作品出来了,大家在互相讨论的时候我也会很开心。整个过程是很长的。” 

Q&A

“未来只要自己努力,应该也不会太差”

Q 什么样的角色会让你一拿到手就觉得很开心?

A 不知道为什么, 我看东西,电子版的会看不进去,脑子里没有画面。但是纸质的就不一样,有一些语句、台词我就会很有印象。然后看到有的地方有记忆点了,就会用笔记下来。当我做的标记越多,就说明这个人物我越有感触。当我看完一篇之后,整页纸上依然是空白的,我心里面就会发毛,不知道该怎么演。但是办法总是会有的,我现在就发现,当你真的去到现场,试了妆,穿上戏服之后,你会自动带入到角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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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你并非科班出身却演技炸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磨炼自己的演技的?

A 刚刚你在说的时候,他(化妆师)正在给我画眼线,你说我演技好的时候我的内心好激动,但是我的表情又不能动,好难啊!你知道嘛,原来所有人都说这戏里面谁谁谁这个演员长得很好看,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个演员她演这个角色演得很好啊。我觉得这就像一个动力火车一样,它已经到了一个正轨上了。你越努力,功课做得越丰富,出来的效果可能就会越好。然后你就越会得到一些正面的反馈,我会从这里面得到能量,继续向前跑。

Q 近期有没有让你觉得特别幸福的瞬间?

A 我昨天晚上就很幸福呀,我昨天晚上去菜市场买了两只大闸蟹,又找了很多我喜欢吃的东西。我前些天去云南还带回来了一点菌子,炒一炒,再喝点小黄酒。我就觉得,我的天呐,就感觉生活很惬意。哪怕就这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从你做饭开始,我觉得一个人你要时时刻刻沉浸在这种上得了台面的伟大的幸福当中你也会麻痹的。只有当身边无数的小幸福汇聚在一起,你才能慢慢感受它, 这种幸福才有真实感 。

Q 如果有先知可以告诉你一件未来的事,你最希望知道什么?

A 我不想知道什么。我觉得现在蛮好的。刚才我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想了很久,似乎也没有什么,反正未来只要自己努力,应该也不会太差。没有必要说我要提前知道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事情你提前知道了就会发生改变。就比如说先知跟我说,你到了80岁,我会给你拿个奖,然后我可能会想着,反正我80岁会得奖,那我现在还拍不拍戏呢?我是不是可以每天都躺着。

黑色皮质衬衫,黑色长裤,黑色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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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斯特问卷

Q 你认为最完美的快乐是怎样的?

A 在每天过的日子中寻找最快乐的事情是最完美的,因为你每天都有很多快乐。

Q 你最恐惧的是什么?

A 特别害怕在海里的感觉。我曾经骑摩托艇掉到过海里面,掉进去之后脚是踩不到地的,人随着波浪在晃动,然后不知道旁边有没有东西会把我吃掉,那种无助感和恐惧感,是很少体会到的。我反而到特别黑的地方,或者特别吓人的地方都不会害怕,我总觉得,自己没做过坏事,也没有人会找我。但是我真的到海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不在自己的掌握当中。

白色长款毛衣, 卡其色大衣, 褐色腰带, 褐色长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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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 还在世的人中你最钦佩的是谁?

A 钦佩以后的我吧,现在我还在努力。我觉得等我做人生总结的时候,躺在床上,我就会想我这辈子还可以哦,也没做什么坏事,也没走什么弯路,人也挺好的……

Q 目前为止,你认为自己最伟大的成就是什么?

A 眼前来说,应该是我给了五只猫猫一条狗狗一个很幸福的家。原来还有一些鸟,反正在我身边遇到的动物或者是在我家的地库里,只要我遇到就会给它们倒猫粮和水。要不是我对猫毛过敏,我都捡回去了。我实在是不能再养了。它们还很喜欢睡床上,我是真没有办法,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它们的毛剪短一点。另外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戴口罩。所以有时候你会看见脸会肿,其实我只要鼻子过敏,就会影响我的颜值。但是没有办法, 太喜欢了。而且我认这些猫猫狗狗的脸非常准,简直是过目不忘!

Q 你自己的哪个特点让你最觉得讨厌?

A 我总是心太软。我现在已经慢慢学会在拒绝。

Q 你最讨厌别人的什么特点?

A 我不喜欢不讲信用的人。有什么事情,你能做的,你不能做的,喜欢的不喜欢的,你答应我的事,不管这个事多大多小,你要讲信用。我不喜欢吹牛的人。

镂空上衣,外套,短裤

All by Ermanno Scervino

Q 你最珍惜的财产是什么?

A 我最珍惜的可能是我家里的那几只猫猫狗狗,那算是财产吗?我的私有财产,我的宠物们。

Q 你最奢侈的是什么?

A 我觉得最奢侈的就是平躺,想在哪躺就在哪躺。自由地决定自己的事情,但是我们谁都不可以这样,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所以这是很难的。只是找一个平衡点而已……

Q 你认为程度最浅的痛苦是什么?

A 能自愈的痛苦都是程度浅的痛苦。

文  刘艺琳

摄影  时绍原(studio6)

时装总监  范范

化妆发型  SHAILEN (SHAILEN STUDIO)

艺人统筹  张奕

助理编辑  秦子懿

设计总监  刘鹏

编辑/刘艺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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