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财政方面的发力不及预期，明年经济增长可能会有下行风险。”11月20日，高盛首席中国经济学家闪辉在北京举行的2025年宏观经济、资本市场形势分析媒体沟通会上表示，中国的政策利率将继续下行。财政方面，明年赤字率预计3.6%，广义赤字将继续增加占到GDP的13%。

闪辉表示，对于2025年的中国宏观经济展望，更多不确定性因素出现，可谓“逆风前行”。国外来看，最主要的扰动因素是美国的关税政策，这将影响中国的净出口，从而导致出口对经济增长产生负面影响。国内的因素依然是房地产市场，与此同时，消费的复苏也将比较缓慢。高盛对2025年中国GDP增速的预期是4.5%，略高于其他一些机构，而实现这一增速的前提是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信贷政策都是扩张性的。

内需、外需对GDP贡献轮动

“对于明年中国经济最大的不确定性因素是美国的关税政策。”闪辉对记者表示。高盛对于未来美国对中国加多少关税的预测和市场观点略有不同，其基本假设是明年美国对中国商品的关税增加幅度为20%。但这不是针对所有商品，有些商品可能有60%的增加，有些只有5%的增加。“因为我们看到2018年、2019年，美国给中国商品加关税的过程中就有区分对待。而且特朗普政府可能更介意消费品价格上升。”闪辉解释称。与此同时在加征关税的时间方面，“可能会比大家想象的早，因为301调查已经完全结束，或许在明年一季度就会发生。”她说。

这意味着明年中国对全球出口的增量将受到影响。对中国经济的影响将集中在明年二三季度，全年对GDP的水平有0.7个百分点的拖累。为了对冲这一影响，高盛表示，人民币对美元可能在关税增加后小幅贬值，预计在未来6~12个月，将会到7.5的点位。

国内来看，房地产仍然是拖累经济增长的一个因素。“按照高盛的预测模型，2025年之后，房地产对于经济的拖累会逐渐变小，坏消息是2025年还是有一定程度的拖累。”闪辉说。“房价止跌回稳需要供需再平衡，目前不论是降息还是降首付，以及取消限购等，在需求侧所做的政策支持是合理的，与此同时在供给方面要严控增量，优化存量。”闪辉表示。5月17日，央行宣布设立3000亿元保障性住房再贷款，鼓励引导金融机构按照市场化、法治化原则，支持地方国有企业以合理价格收购已建成未出售商品房用作保障性住房。但从第三季度披露的数据来看，目前进展比较缓慢。“政策执行过程中有各种各样的挑战，实操方面需要打通堵点。”闪辉表示。

在消费方面，目前的政策导向也是加大力度支持，但闪辉表示，“消费的复苏之路可能是比较漫长的，我们先要解决劳动力市场和工资收入增长方面的问题，才能够持续性地支持消费的复苏”。

基于以上因素的分析，高盛预测，2025年GDP增速将达到4.5%。内需和外需对GDP增速的贡献将发生轮动。内需从3.6%到4.4%，外需净出口从1.3%下降到0.1%。通胀将呈缓慢恢复，预测明年PPI将是0%的增长，CPI将是0.8%的增长。

“而这一切预测的情景假设是，货币政策、财政政策、信贷政策都是扩张性的。”闪辉表示。

需要更大的财政刺激

对于明年的政策预期，闪辉认为，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都有进一步宽松的空间。2025年预计政策利率有40个基点的降息，2026年继续下降20个基点。财政方面，预测明年的财政赤字率为3.6%，如果把各种专项债、超长期特别国债、准财政的工具等全部加总在内，广义的财政赤字将占到GDP的13%，比今年的11.2%进一步扩张。“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会有一个4.5%的经济增速的预测，如果财政方面的发力不及预期，经济增长可能会有下行风险。”她补充道。

闪辉表示，接下来，“预期会有一些增长政策出台”。首先是化解“旧疾”，进一步解决化债问题。对于消费方面，明年会有一些增量措施，比如，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必须要做”，闪辉说，“不然的话会有断崖式的下降”，“而且增量补贴需要在万亿级以上的规模才会对市场信心有提振作用。如果只是1000亿、2000亿，市场不会有太大反应”。未来在收入方面，一些持续性的补贴政策有望出台，比如对二孩家庭的补贴，农村养老金补贴等。

“不管是国内外投资人还是研究界的学者，现在有一个共识，就是在这个节点我们更需要一些持续性的政策支持，会对市场信心以及对明年经济增长空间的预期有帮助。”闪辉对记者说。

编辑/范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