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马爱辉:我的农家,我的小院
作家联盟 2024-09-07 10:00

口马爱辉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有个农家小院,泥里生活,云里写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的某个时刻,伴随着泉水流淌般清澈成韵的啼哭声,我这个娇俏粉嫩的小女婴降生在一个温馨有爱的农家,开启了我缓慢而又悠长的人生。我真正意义上的农家小院分别置于主街北侧,隔着一条现在名为“万兴巷”的小路,东西错落而卧。

爷爷奶奶居东而安,我们一家则居西而乐。爷爷奶奶的小院小而清幽。至今健在的爷爷,大半辈子都在他爱的土地上书写着长长短短的抒情诗,而今他把那份诗意揽进自己的小院:成行的青菜,碧绿的小葱,艳丽的月季,攀爬着翠绿或深紫的秧架……

院里的种种着上了那么多无形胜有形、无声胜有声的味道:相聚的香甜,病魇的苦痛,离散的凝重,生命无时的喑哑……

我的农家小院,他被我事事要体面的父亲布置的高端大气,五间正房,三间东屋,还配以一个门洞。那几乎算是那个年代我们村的豪宅了。豪宅里自是故事多。我们家双卡录音机里的“我的中国心”响彻过我的小村庄。我们家的黑白电视机前曾聚集了村落的一众村民。我们家的大门洞曾为好多过路人遮蔽过风雨。我们多次在门洞里,乘着风,围坐在饭桌前,笑谈畅饮,引来了数人艳羡的眼神……

小院故事多,充满喜和乐,也上演着离愁别绪。我先后因求学,工作,嫁人,进城等种种暂别过小屋。我享受过背离小屋的独立,自主,快乐。却又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的某个时刻,视县城里的空中楼阁如牢笼,觉得被他困囿,闹中取静依然,却觉生活闲散,快乐基本烟消云散,幸福指数一路狂跌几近下限。直到我又时常重返我的农家小院。

我的农家小院于我而言是说走就走的旅行的终点,旅途渐行渐远渐无忧烦。扑入视野的景致越来越亲切,乡音越来越清晰,乡情越来越浓烈。直至我踏进我的农家小院的瞬间,我那颗叮叮当当的心才终于有处可安放。谁说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呢?风景里自是少不了农家小院里的各色小草,最浪漫的事莫过于跟形形色色的草打交道:除阶前杂草,留喜欢小草,吃可吃之草,种草于墙角,插草于酒瓶,赏草于街边。草摇叶窸窣,知是风儿过。人草两相亲,独步解闲愁……

农家小院里,更有攀爬游走的虫蚁,翔集跳跃的鸟雀。我还邂逅过一只只蜻蜓,它们草绿色的尾巴在菜园间悠悠一甩,只留下淡淡的草香。小院上空日日上演日月经天的大片……我有幸跟它们一起浪费过诸多悠闲的时光,它们却纯然不知已入我的诗篇。我为院落上方的如洗碧空赋有一首小诗:蔚蓝与云白晕染成辽阔的诗意等一只飞鸟经过……

我的农家,我的小院,历经岁月沧桑,依然蓊蓊郁郁。香椿的嫩芽愈发鲜香,母亲去年随手栽种的几株艾草已繁衍成片,新移植的葡萄,藤蔓已然妙曼地上架。夏天的风吹得正好,蝉鸣正循风声而来,金黄的落叶和不知几家的误入小院撒欢儿的榆钱已然在风雨中等待……

置身其中,就真真切切拥着一个迷离而又美丽的梦境!曾数次在雨后的晨曦中,伴着院落中忽远忽近的鸟语草香苏醒,将所有的心情都清零。步于庭中,浅听风吹过的声音,在浩瀚的天际。深嗅阳光的暖香,一人独想此时不在身边的你你你。有你们相伴的过往须臾皆像这满院的温柔和清新的氧气,浪漫又温馨,治愈又透明。听,回忆轻又清。我陷于农家,依偎在小院的怀里,陷于生命中爱过我的五彩斑斓的爱里……

今后,我会不时在我的农家,我的小院,在数个漆黑的夜里安然睡去,做一个美梦给你,在云雨后的晨曦……

编辑/王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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