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导演张肖:摸着石头“赶鹅”
北京青年报客户端 2024-09-20 09:01

“今天你赶鹅了没?”听不懂这个梗,着实算不得京城文艺青年。

改编自天才捕手同名故事,由抓马艾克斯出品、制作的全景沉浸互动剧场《大真探赵赶鹅》系列,一年多来以持续高能的互动输出和喜剧外衣包裹的深刻戏剧表达,

让驻演的77剧场成为东城首批试点挂牌的演艺新空间之一,也让以青年导演张肖为核心的创作团队为北京建设“演艺之都”贡献了一份青春力量。

不求“悬” 但求动人

谈及“赵赶鹅”这个京城沉浸式演出代名词一般的角色,张肖称,原作者“赵赶鹅”本人其实是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人,身高1.9米。第一次视频聊天,镜头中出现的是一个戴着茶色大蛤蟆墨镜的人,穿着干练的军绿色工装,聊起天来幽默中带着点不拘小节。熟悉了之后,张肖说:“你看上去不太像一个警察或者说人们印象中的重案刑警。”对方回答:“我们干刑警的就是不能长得太像‘警察’,这样才更隐蔽。”

从小说的众多案例中遴选,张肖的标准不是“悬”,而是打动人,“会突然有一章,让我脑海中一下打开想象,人物跃然眼前,那就非它不可了。这好像就是作品跟你的呼应感。改编的过程其实更多是为了适应表达的节奏,太真实就容易散,而戏剧需要集中。”

张氏大胆遇到抓氏信任

如今席卷多座城市的“赵赶鹅”,其实缘起却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出戏。“原本是想做沉浸式或者说live house版的《哈姆雷特》,但剧本改得不顺利。2021年,北京演艺新空间还没有那么繁茂,所以迟迟不敢下决心。”但就在这个念头有些陷入僵局的时候,张肖听说戏剧制作公司抓马艾克斯想做真人职场口述故事,看中了天才捕手出版的小说《大真探赵赶鹅》。“我翻了翻,觉得挺有意思,先天就有一些悬疑以及男性的这种正邪对立。因为作者本人不是一个专业写作者,所以文体比较自由,没有特别强的起承转合和矛盾冲突,却有一种扑面而来的真实感,我看了几章就觉得可以做。”

两三个月写出了剧本,然后就是跟各工种频繁开会,一两个月就开干了。张肖说:“那个时候大家还是处于完全没有经验,都不知道该怎么干的状态,言谈之中我也能够感受到新项目带来的压力,虽然不知道这个事能不能成,但抓马选择相信我,并给了项目很大的信心和支持。”改造空间实现驻演无疑是这种沉浸式演出唯一的出路,谈了一圈,最后锁定了77剧场。

160个观众,剧组的工作人员就超过20人,装台近一周,合成接近20天,剧场空间内二层伸出来的部分几乎都是搭建出来的。这样的配置决定了“赵赶鹅”只能长线演出,起步就是30场。“要不然没办法有信心做下一部”。

如今,该剧已走出北京,在天津、济南、成都等多地演出。张肖说:“只要空间的技术尺寸合适、演出场次足够,我们就把东西全部运过去,重新搭建。虽然麻烦,但能一直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观众就会对这件事感兴趣,这本身就是一件挺有意义的事。”

掌控感不如排练创作过瘾

入行多年,张肖没有倦怠,更没有做过“行活”,仍然觉得排戏好玩。“别人问我排戏的过程中,你喜欢哪个阶段?是演出后的成就感,还是合成时的掌控感?我说我最喜欢排练,大家一起研究一起开玩笑,然后又把开玩笑碰撞出来的东西放到戏里,这是多开心的一件事。”

毕业的时候,老师语重心长:有活你就先干着,得先养活自己,每个活你都好好干,也许机会就来了。这些年,除了话剧,他还在老舍故居“丹柿小院”做过沉浸式演出,尝试过咖啡厅、游泳池等环境,还跟麻花、繁星合作过沉浸式剧目,去年一年更是一口气做了五六部戏。如今张肖已经有了自己的班底,成员都是年龄相仿的小伙伴。他说:“大家现在基本上生活费都没问题,有的演员一个月甚至能有20场演出。”

人物

张肖考入中戏导演系每天都在打开新的窗

张肖是山东曲阜人,家人基本与艺术无缘。因姥姥曾在北影厂后勤岗位工作,张肖每到暑假就会来北京玩,并接触到北影厂一些拍古装戏的剧组,感觉很好玩。姥姥成了让他离艺术最近的人。艺考时,他在姥姥家打地铺,早上坐公交去上艺考班。练台词、写影评、编故事,没看过话剧的张肖居然撬开了中央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大门。

大学那几年,张肖天天看戏,不吃饭也要看戏。“学生票一般是40元,最贵超不过80元,学校食堂也便宜,每个月还能补60元,一个月生活费2000多元足够了。”张肖回忆,那时候特别简单,拎一大瓶的农夫山泉,穿一件从道具室借的军大衣,脸和头发都不洗,就去排练厅排小品。“不觉得累,就是觉得好玩。”四年时光,张肖形容自己每天都在打开新的窗。“2013年,我完全不知道彼得·布鲁克是谁,有一天听老师们说有部叫《情人的衣服》的戏很牛。正是那部戏让我记住了姜涛老师的一句话:简洁是才能的姐妹。”为了研究这句话,他去图书馆借书,在图书馆视频点播系统里看国内外精品剧目,大量吸收。四年时间忽忽悠悠就过去了,如今回忆,仍觉得时间根本不够。

文/北京青年报记者 郭佳
编辑/贺梦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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