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杂谈|直播打赏“暴富”神话该醒醒了
扬子晚报 2024-05-26 15:53

5月24日,歌手海来阿木在微博上发文,怒批直播打赏。他认为,不应该靠别人的善良和单纯达到窃取的目的;其次,任何不劳而获的方式都太过负能量,对社会、对自己都没有实际意义;另外,这是一种乞丐乞讨的新套路,比电信诈骗来得更防不胜防。

目前,中国的短视频用户规模已经超过10亿,短视频深度影响了互联网的生态。2023年,海来阿木凭借一首《西楼儿女》走红,今年春晚,他与单依纯合唱了一首《不如见一面》,让他坐拥两千万粉丝。最近因为参加《歌手2024》,引发“唱腔太土”争议。

对于草根网红熟悉的网络生态,海来阿木进行了反思。他说,曾有很多人劝过他直播变现,但是正因为他也来自底层平民百姓的队伍,所以始终坚持不宰割歌迷对他的那份信任。之前他发新歌时,偶尔还会开个直播向歌迷推荐新歌,但是后来他发现直播打赏真的太快,快到对方点一下几百上千就没了,他拦都拦不住,最后索性他就不再开播。

话说观众打赏,是直播产业主要的收入来源。最近,网红郭有才凭借翻唱《诺言》的视频迅速涨粉,几场直播,账号打赏(包含平台收入)就高达三四百万。之前跳科目三的“闻神”,号称靠直播打赏一天内赚取840万元。

并非学富五车,不具出众才艺,甚至不用直播带货,如此“一夜暴富”,直播“造神”的故事不断刺激人们的神经。“网红不问出处”,“泼天的富贵”是他们共同标签,如此这般对年轻人三观的冲击不可不防。海来阿木的忧虑和呼吁,确实是许多人的隐忧,如何守住公平正义、公序良俗以及价值导向底线,为网络直播校正纠偏,让直播间风清气正,值得深思。

为什么“榜一大哥”层出不穷?直播的飞速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受益于直播打赏等机制形成的独特的情感联结模式。主播以及平台营造洗脑式、非理性的氛围让人“上头”,很多人难以克制。在直播间存在众多参与者的情境下,观众更容易出现跟风打赏、逞一时之快巨额打赏等不理智的消费行为。

在直播间刷礼物,一定程度上能实现情感上的满足,排解生活中的负面情绪。但是,随着打赏带来的虚荣心作祟,有些观众越来越倾向于通过这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不少主播会给排名较前的粉丝团成员准备专属礼物,因此除了打赏,还要花更多的钱购买会员、加入粉丝团,以解锁专属的虚拟礼物类别和互动内容。近年来,为打赏主播花光积蓄背上负债,甚至挪用公款走向违法犯罪的例子时常出现。

在种种套路之下,疯狂的直播间就像吸血机一样榨取年轻人的时间和金钱,给社会带来巨大的危害。青少年、中老年打赏问题此前已经引发社会关注,一些所谓情感类直播的打赏活动,让很多人甚至青少年沉溺其中。除了以恋爱交友的骗术作为诱惑,打PK也是吸引用户打赏的一种常见方式。几位风格接近的主播在约定时间内进行比赛,看谁家礼物刷得多。看上去是一个小游戏,却成了很多网友疯狂打赏的“战场”。

国家相关部门近几年不断对相关乱象进行治理,但是“主体责任缺失”“主播良莠不齐”“打赏行为失范”等问题多发频发的现象仍然存在。2021年2月,国家网信办等七部委联合发布了《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指出网络直播打赏平台“主体责任缺失、主播良莠不齐、打赏行为失范等问题多发频发”,要求各平台切实规范直播秩序,坚决遏制不良倾向、行业乱象。2022年5月,中央文明办等四部委又联合出台了《关于规范网络直播打赏 加强未成年人保护的意见》,提出“禁止未成年人参与直播打赏”。

网络直播及营销活动确实导致了冲动性消费及非理性打赏,在没有完善法律规制的情况下,对于直播平台而言,也应该担负起与其盈利相对等的社会责任,以避免造成不良的社会影响和纠纷。

根据行业管理的要求,2021年我国《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规范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中就提出,网络直播平台建立、健全直播账号分类分级规范管理制度,要针对不同类别级别的网络主播账号在单场受赏总额、直播热度等方面合理设限,要对单个虚拟消费品、单次打赏额度合理设置上限,必要时设置打赏冷静期和延时到账期。但在高额利益的驱使下,行业乱象还是屡禁不止,落实还没有完全到位。看到优质的直播内容,用户用打赏来表示谢意无可厚非,但如何更好地规范,保证其良性发展,仍旧任重道远。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张楠

编辑/弓立芳

最新评论